李景隆冷笑兩聲,“李以行,你剛才說朋友?可是你這是拿本公當朋友嗎?”
說著,拍拍那厚厚的銀票,“你這是在罵我李某人!本公要想收錢的話,用得著你送嗎?”
隨即擺擺手,“李以行,你太讓本公失望了,拿著你的銀票,下去吧!”
“這....”
李至剛頓時心中茫然無助,哭喪著臉,“公爺,是卑職的錯,是卑職鬼迷心竅......”
“哎!”李景隆搖頭長歎,“我看重的是你李以行的能力,可你.....今日你能給我送,將來也能給彆人送,送來送去,到最後...怕是你李以行跟其他官兒一樣了!”說著,頓了頓,“果然,官場就是大染缸呀!”
“公爺!”
李以行捶胸頓足,“卑職以前沒給彆人送過呀!卑職以前要是能拉下臉來給彆人送禮,何至於遇到公爺您之前,還隻是個七品官呀!”
“哎,我就搞不懂了,你們家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就這麼有錢?”李景隆忽然話鋒一轉。
李至剛眼皮動動,“卑職家中世代為官....而且,卑職家中有織造廠!”
“多大?”李景隆問道。
“族中管的製造廠,兩千雇工以上的有四處,一千張織機以上的有六家...”
“嘶!”李景隆心中倒吸一口冷氣。
所謂買不儘鬆江被,收不完魏塘紗。這鬆江府從前元開始,就有鬆郡棉布,衣被天下的美稱!
鬆江所產的紫花布,土黃布,藍布...幾乎就等同於真金白銀!
於此同時,李至剛心裡也咯噔一下。
“媽的,曹國公不會是看上我家的產業了吧?”
“他娘的,他要是要的話,我給不給?”
“給,必須給呀!”
“跟官位權勢比起來,錢不就是廢銅爛鐵,要多少有多少嗎?”
心中想到這些,李至剛試探的問道,“怎麼?公爺您也想?開織造廠?”
“本公哪有那個耐心!”
李景隆搖頭道,“就是本公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您說!”李至剛豎起耳朵。
“去年咱們光祿寺不是開了邊貿專權的拍賣會嗎?”
李景隆道,“這...對朝鮮對日本的貿易,其中有一項就是棉布!”
“朝鮮和日本也產棉布呀!朝鮮是高麗布,日本有白麻紅麻....”
李景隆瞅瞅他的神色,開口打斷他,“高麗土布,擦屁股都嫌硬的玩意....”
“不不不.....”
李至剛作為鬆江豪門出身,說起布來頭頭是道。
“土布雖硬,可尋常百姓之家,也是視若珍寶呀!”
“綾羅綢緞彆說穿了,有幾個老百姓見過?”
“高麗布多用麻,咱們大明的布是棉...”
“說起來高麗的棉布,也是從前朝大元時傳過去的....”
“布!”
李景隆忽然開口,再次打斷李至剛,“乃尋常百姓之家,一年之生計,是也不是?”
李至剛皺眉,“男耕女織,織布...正是呀!”
“那本公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