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吃不飽,她減肥還要吃這麼好。
大著膽子剛想邁進門裡看看,忽然耳邊有人喊“哥”,回頭便看見弟弟武小遠站在身後。
腦袋大,四肢細,身穿一件洗跑色“二杆梁”背心,下身光著,長長的衣擺直接垂在腳麵。
“哥,我餓。”
武大慶笑著從袋子裡掏出幾塊地瓜乾:“小遠乖,先吃點地瓜乾,一會兒個給你和暖寶熬粥喝。”
小遠咬了一口,地瓜乾又硬又澀,費力咀嚼兩口才道:“哥,我們要是還有媽媽就好了。”
武大慶露出苦笑。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媽媽是誰,對媽媽唯一的印象,就是奶奶十年如一日的喋喋不休。
說他媽不正經,當年要飯要到他們村的,給半個玉米麵餅子就給他爸爸做了媳婦,然後七個月他就出生了。
所以他奶就從來沒認過他這個孫子,罵他媽是破爛貨,還動輒打,好容易熬到他斷奶,他媽實在忍受不住就扔下他們爺倆跑了。
而小遠暖寶是他爸後娶老婆生的,那人性格得不錯,但一條腿是跛的,乾不了什麼重活。
在農村,乾不了重活就是廢物,他奶張嘴閉嘴都把瘸子掛在嘴上。
可這樣的日子也沒長遠,一年前,暖寶才八個月,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小肉球,他瘸子媽媽和爸爸就都沒了。
死法相當凶殘,車禍——他爸陪瘸子媽媽回娘家,路過鐵軌想抄近道,一輛火車突然撞上來,倆大活人隻剩下幾塊碎肉。
這其實也沒什麼,全世界那麼多沒爹沒媽孩子,可是武大慶很快就驚恐發現,他奶和大媽總在盤算怎麼把他和小遠攆走,然後再把暖寶這個賠錢貨換錢貼補家用。
武大慶一怒之下,以放棄房子為代價,帶著小遠和暖寶離開那個家。
而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隔壁五保戶葛大爺的,葛大爺走失後房子就一直空著,村裡見他們兄妹三個可憐,就撥給他們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