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承認就不禮貌了。
於是武大慶立即禮貌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二位就是白天過來的兩位記者吧?”
夏春竹笑著伸出手:“我叫夏春竹,這位是我同誌劉宇芳,白天來我們就撲空了,還以為晚上來也要白來呢。”
“白天有點事出去了,回來村裡人就告訴我。不過我隻做了一個普通公民應該做的事,不至於勞煩二位記者這麼興師動眾。”
“要的要的。”夏春竹劉宇芳齊齊從兜裡掏出記事本。
借著馬蹄燈的光亮:“武大慶同誌,你不知道,你光榮事跡很多百姓還不了解,我們一定要利用好我們手裡的紙和筆,將你的英勇事跡宣傳出去,號召廣大群眾一起向你學習。”
武大慶故意撓了撓頭:“你們能采訪我,我很高興,可是很多事情我能說的也不多,上麵叮囑過的,求求你們還是不要采訪我了吧。”
“要知道,也許我們國內還有潛藏的敵特,萬一再打草驚蛇……”
夏春竹和劉宇芳有些失望,但她們身為記者,最基本的政治覺悟還是有的,既然上麵不讓說,那她們也不能白來一趟,就采訪點彆的。
於是夏春竹緊追不舍:“那好吧,既然抓敵特的事情不能說,那我們可以簡單了解一下,你們大隊新建的蔬菜大棚嗎?在冰天雪地的東北,是不是難度有點大,或者有點異想天開呢?”
“難度當然是有的,但這是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就算再難遇到的問題再多,我們也要堅決完成。”
“一個冬天完不成,我們就用兩個冬天,兩個冬天完不成,我們就用三個冬天。”
“相信用我們堅強的意誌和火熱的心,一定會在這片冰冷的土地上播撒出一片綠色。”
武大慶說得慷慨激昂,兩位女記者同誌有些被感動了。
劉宇芳借著馬蹄燈的光亮,一個字一個字記著,生怕把武大慶剛剛說的話忘掉。
夏春竹眼裡也閃著光,她看著散發泥土味的牆壁,和全新的塑料布:“為了建大棚,你們大隊投入也很大吧。不過據我們了解到的,你們大隊很窮,那麼建大棚的錢又是從哪寄出來的呢?”
劉宇芳激動道:“難道是從社員的飯碗裡,一粒一粒擠出來的?”
“那就又回到抓敵特上了,其實抓敵特也是趕巧了,實際上是大隊組織我們社員進山打野豬,雖然具體抓敵特的事情不能說,但是打野豬的事情還是能說的。”
兩個女孩激動了。
夏春竹:“是打那麼大的野豬嗎?聽說野豬可不好打,武大慶同誌,這回你可要好好給我們說一說。”
劉宇芳:“你們打的野豬都很肥吧?”
“那當然,那次我們一次打了兩頭大野豬,和八隻小野豬,為了完成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社員們一口野豬肉都沒舍得碰,把獵物換成錢,然後就用賣野豬的錢買了這些塑料布……”
“至於木料和磚,都是社員們自發捐出來的,他們有的把給兒子娶媳婦蓋房子攢的木料和磚都拿出來,社員們都很感動……”
為了不漏出破綻,武大慶早已跟所有社員統一口徑。
社員們也有自己小心思,他們怕上級讓他們把沒吃完的野豬肉交出去,再追究他們責任,巴不得讓武大慶這麼說。
兩個女孩繼續激動著:“社員們的覺悟真是太高了,回去我們一定好好寫。”
接下來就是射殺野豬的關鍵環節了,武大慶又把射殺野豬情節進行了藝術加工,把功勞都攤在每個社員人頭上,至於怎麼射殺的,都講得驚心動魄。
“哈哈,原來你們大隊社員,個個都是神槍手。”
武大慶也陪她們哈哈笑著:“這可不是我亂吹牛,畢竟獵殺野豬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