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你在想什麼呀?”
“我在想,我們兩個就這樣走了,且沒有對那兩位仙人弟子恭敬有加,他們會不會認為我們兩個有取死之道啊?”
雲氣之上,雙手負於身後,雙眼遠眺前方,一臉思索之色的野無鋒聞言,也不收回目光,隻是如此說道。
“我們兩個呀?”冷不丁被算成了同夥的阿寧,立即就忍不住表達出自己的那點不解困惑之意。
畢竟,之前說話的,可是隻有她身邊這位“無名”。
要是說這是有取死之道的話,那麼也應當算是這“無名”的,怎麼能夠把她也算上呢?她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來著。
“對啊,我們兩個。”野無鋒則是微微點了點頭。
聞言,阿寧很想說,無名大概率是會被認為有取死之道,而她則應該是被直接無視掉。但這樣開口的話,就有些顯得她太沒有擔當了。
而且從情商上來講,也不能這麼說。
於是,阿寧語氣弱弱地嘀咕道:“他們應該不會這麼不講理吧?”
“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講理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野無鋒淡淡的道。
阿寧聞言,沒有反駁,隻是認真回想了一遍那名叫“萬乘”之說的自我介紹語。
當想明白萬乘的出身來曆,代表了什麼後,便立馬點了點小腦袋道:“不占理的時候,就強調要講規矩。而等到他們自己沒規矩的時候,就說要講人情世故。”
作為一個被親生父親賣入那類似青樓之地,然後又殺人逃出的少女,阿寧在這方麵雖然沒有多少切身遭遇,但也是見識了不少的。
若不然,她也不至於生出她想要坐上大趙皇帝寶座的想法。
畢竟,殺人是死罪,造反也是死罪,她都已經因為殺人而被緝拿了,那麼也不差再加個造反了。
“所以啊,仙人的弟子,也隻是人而已。原本出身在哪一個階層,又或者掌握了什麼後達到了哪一個階層,那麼他們的做事思維,就會下意識地遵循有益於他所在階層這一個規則。這裡麵,自然是少不了各種陰謀算計、蠅營狗苟。”
“而這,又和那些權貴,在本質上有什麼區彆呢?你不怕那些權貴,為什麼要怕這些仙人弟子?”
野無鋒這才說出自己突然這麼多話的真正用意。
這位阿寧姑娘對於仙人的敬畏,以及連帶對那些仙人弟子的敬畏,他自然是注意到了。
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聽到野無鋒這般問自己,阿寧一時間鎮住了。好一會兒後,直到野無鋒開始降下雲頭了,阿寧才從這走神中緩了過來。
然後,那雙烏亮的眸子,好似在一閃一閃:“對啊,我為什麼要怕呢!仙人有強大實力,能讓我害怕,這仙人弟子可沒有呀!而且,我要是強大了,那麼仙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阿寧越是這樣說,她的那雙眸子,目光便越是澄澈。
就好似是在悟道一般。
而事實上,她還真是在悟道,因為她在法力到了自身外物境的極限後,已經開始自我蛻變了,在開始衍生出陰陽合一的法力特性來。
隻不過,她沒野無鋒那般熟練,故而此時哪怕是找到了自己的“見獨”關鍵,也無法一步到位的踏出去。
而這也是很多外物境法力極限的煉氣士,止步在此關口的原因。
野無鋒當時為此消磨了二十年,其他被困在這一道關口的煉氣士,一般來說,也是要這麼長的,甚至時間更久,可能要半個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