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作為仙路勢力的一家之主,豈會被一頂無中生有的帽子給嚇住?
他悠悠轉過身,盯著陸白說道:“這位是陸白賢侄吧?”
“我聽向東提起過你,也曾耳聞你的不少事跡,果然是智勇雙全的好少年。”
智勇雙全原本是一個好詞,但用在這裡,顯然帶有一點諷刺的味道。
水鏡這是在暗嘲陸白手段拙劣,自以為很聰明,其實上不了台麵,跟【智】字沒有半毛錢關係。
陸白假裝聽不出來地回道:“多謝水家主誇獎。”
旋即,他又轉到之前的話題上:“水家勾結地下島和魔族的事實,就擺在眼前,難道水家主還不承認?”
水鏡嗤笑一聲:“哪來的事實?又如何擺在眼前了?”
陸白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水家作為仙路十八彎之一,底蘊深厚,實力強勁,這一點水家主不否認吧?”
水鏡不語。
他怎麼可能否認?
陸白接著說道:“既然水家這麼厲害,那斷然不可能發現不了地下島就藏在太塢附近,此地方圓千裡都充斥著濃鬱的水之意,哪怕有個風吹草動,恐怕也逃不過水家的感知。”
“然而,事實如何呢?”
“地下島在這片大澤中築巢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一直逍遙自在,毫發無損,這很難讓人不懷疑水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他們行了方便。”
陸白不等水鏡回話,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就在剛剛,陽前輩和魯前輩憑借秘境殘留的氣息,馬上就要找到叢彬的蹤影了,結果水家主卻突然殺出來從中作梗,震散了好不容易得來,如今已無法再收集的氣息,這不是掩護和包庇是什麼?”
“我真沒想到,一向以溫潤正直著稱的水家,竟然包藏這種禍心。”
“這麼多年,地下島作惡多端,我還以為是他們自己多厲害呢,原來是有靠山。”
“難怪地下島敢跟陸家叫板,甚至還曾經刺殺過其他仙路勢力,這都是有人撐腰的結果。”
水鏡嘴唇蠕動。
但陸白不給他開口講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其實吧,我理解仙路勢力也不容易,為了生存和發展,背後做一些不光彩、不地道的事,無可厚非。”
“哪一家沒有做過呢?但水家千不該萬不該背叛人族改投魔族啊。”
“地皇通魔一事,水家主千萬彆告訴我不知情。”
“既然知情,你們仍然跟地下島攪和在一起,真是,真是糊塗啊。”
“這次魔襲,方方麵麵都透著蹊蹺,就拿防護牆來說吧,咱們明明都已經搭建好了,卻還是有那麼多魔聖混進來,這不會跟水家有什麼關係吧?”
“水家主啊,晚輩真誠地奉勸您一句,回頭是岸,主動將那些魔聖的蹤跡說出來,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取得人族同道的原諒。”
陸白東拉西扯,三兩句話的功夫,就把水家給釘在了【人族叛徒】的恥辱柱上,整得不光是水鏡,就連陸歸麟四人都滿含詫異地望著他。
還能這樣潑臟水?
以他們的閱曆,當然能夠判斷出來,水家跟地下島沒什麼關係,跟魔族更是沾不上邊兒。
但聽完陸白這番話,他們不得不承認,說的有鼻子有眼,一旦傳播出去,肯定會有人深信不疑。
水鏡胸口微微起伏。
顯然,以他的涵養,也出現了不小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