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困難是太潮熱……靴子、衣服都不穿了,就穿著褲衩子和草鞋守在這裡,後方有時候會給我們帶來罐頭和水果補充維生素……但是,好多人還是一整條腿都潰爛,褲襠也爛,瘙癢難耐,被送回去治療……”
“我知道,祖國已經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支援……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聽故事,今天有個治好了的兄弟回來,跟我講他們在後方看的小說,是一個窮人和港地女的感情故事,所有人都認真聽著……”
“餘切老師,你寫的故事太好了,深深的震撼了我。我今年21歲,上個月才入d,我也想回去考大學,我有高中文化水平。”
“排裡很多人現在不相信感情,我就用這個故事安慰他們!做思想工作。”
“如果那個華弟也能找到對象,我們當然更能有了,你說是嗎?”
餘切看完信簡直說不出話,長歎了一口氣。
然後,回了一篇長得多的信,告訴這個李海自己也有一篇新的戰爭小說要寫出來,“我作為文藝工作者,永遠和你們站在一起”。
而且叮囑他“回來後,要千方百計的考上大學。”
剩下的信,餘切也在接下來的兩三天全回了,然後一並寄到《小說月報》的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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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的最後一周,下雪了。
雪從灰白的天際飄落,輕輕地蓋在未名湖上,湖麵瞬間成了銀白色的畫布。
初雪很漂亮,也很乾淨。
於是彈吉他裝逼的、搞創作的、還有拿笤帚在操場上掃開一塊地,堆雪人的……大家玩了一兩天,都去乾自己的事情了。
燕大馬上要進入考試季,餘切也不例外。
他這段時間把《陣地上來了未婚妻的信》寫完了,按照約定寄到了《紅岩》雜誌刊。
黃興邦反複催促餘切,前後來了三次信,因為餘切一直沒有完工,黃興邦覺得餘切可能是在燕京這邊找到了新雜誌社,簡直是心急如焚。
“餘老師,我們雜誌組織了一次采風活動,我打算來燕京看你。”
“經過我們雜誌社討論,餘老師完全可以按照7元千字的稿酬進行支付。”
“《紅岩》雜誌的讀者們,無比期待你的新作!”
一直到收到了餘切寫的稿子,黃興邦才終於放心了,對這個故事相當滿意,稱之為遠超《天若有情》的傑作。
然後謹慎的來了一封信,希望把小說的名字寫短一點,就叫《未婚妻的信》就行了。
根據黃興邦的說法,“咱們文學雜誌很少有這麼長的小說名的。”想象一本雜誌的封麵,要寫上重磅小說的標題和作者,最主要的小說還要想辦法強調。
餘切這個長標題一上,封麵都擋住了。
現在寫小說和寫網文是不太一樣的,遵循“如無必要,勿增實體”的原則。巴老的“《家》”“《春》”“《秋》”就一個字,多有逼格啊。
另外有個事情,是餘切的十七歲半——現在已經十八歲的糟糠之妻,張儷要來燕京了。
《紅樓夢》劇組在蓉城挑選演員,張儷和她朋友一起麵試,結果是朋友掛麵了,而她通過了初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