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見(2 / 2)

謝輕逢真想“嗬嗬”冷笑,心說你為了這幅皮囊對著原主可是要殺要剮的,現在說這話會不會太早了點。

但他沒說,隻道:“她算美人麼?”

薛逸清道:“那當然!你不知道吧謝兄,七弦宗掌門之女曲新眉,藏鏡宮左護法花見雪,西陵世家家主西陵無心,還有太衍國公主公冶嫣,這四個是修真界公認的大美人!”

謝輕逢當然知道,因為這四個美人最後都成了季則聲的老婆。

長得美的都要嫁給龍傲天,這是主角的宿命。

他道:“我竟不知還有此事。”

“不過據我所知,那藏鏡宮主並不近女色,想來是覺得花見雪相貌平庸,不足動心吧。”

薛逸清義憤填膺:“呸!他定是覺得自己相貌醜陋,所以才沒臉麵對美人!哪有男人不近女色的?那他乾脆讓全藏鏡宮剃了頭去當和尚得了!”

謝輕逢微微一笑,小聲道:“實話告訴薛兄,那藏鏡宮主是個斷袖,平生不近女色,隻好男風,而且最喜歡容貌清秀的年輕男子,我先前見他時,他懷中還摟著個少年,據說是搶來的,樣貌氣質和季兄頗為相似。”

他說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季則聲,心說我現在不能殺你但是能惡心一下你,薛逸清和季則聲聽完,頓時驚恐地睜大了眼。

薛逸清目瞪口呆。看著季則聲的臉:“季兄……若他所言是真,那藏鏡宮的魔頭不是專挑你這一款下手?季兄!你以後行事要千萬小心,千萬彆落到那個魔頭手裡!”

季則聲臉色一白,一時不知是真是假,轉眼看見謝輕逢半笑不笑的神情,瞪他一眼:“哼!胡言亂語,藏鏡宮主雖是魔頭,但也算個人物,怎麼可能是斷袖!”

語罷轉身就走。

薛逸清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最後指指季則聲的背影,嘿嘿道:“他臉皮薄!經不起玩笑,我去找他!”

謝輕逢心說這哪裡是玩笑,他隻是實話實說,原主確實不是斷袖,但他是啊,雖然他馬上就要結束季則聲的生命,但他的審美確實喜歡季則聲這一款,這並不衝突。

閒談之中,天色已晚,三人進了客舍,一起用過晚飯,臨到睡前,謝輕逢剛進房間,隻聽“嘩啦”一聲巨響,天花板應聲裂開,兩條纏鬥的人影從樓上滾落,落地後才分開。

“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跟你爺爺搶人?我讓你不知道怎麼死的!”一個錦衣修士從地上爬起來,擦擦臉上的血,啐了一口。

另一人也據理力爭:“那程姑娘分明是我先遇到的,你半夜邀她去你房中,是何居心?”

“我什麼居心你不明白?你要是個大善人,就應該讓她一個人住!而不是住在你的房中!”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兩人越吵越凶,沒兩句就又動起手來,薛逸清從謝輕逢身後探出頭看熱鬨,津津有味:“看樣子是在爭風吃醋呢,不知道是哪位國色天香的姑娘,值得他們大動乾戈?”

謝輕逢對姑娘沒興趣,越過房中廢墟,無視纏鬥中的兩人,拿了佩劍,轉身就走。

“你又是誰?好沒眼力見!本爺在這裡教訓下等人,識相的就滾遠點!”那錦衣修士是個有背景的,目中無人慣了,見謝輕逢不將他放在眼裡,又逞起威風來。

謝輕逢腳步一停,薛逸清怕他起衝突,在後麵悄悄扯他袖口,前者卻仿若未聞,隻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他在藏鏡宮呼風喚雨,人人畏懼,沒想到來七弦宗的第一天就被找茬。

那錦衣修士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遍,沒看到腰牌或者門符,便以為謝輕逢是個沒背景的散修,越發囂張起來:“你不服氣是不是!知不知道本爺是誰?信不信本爺明天叫人打斷你的手腳,把你扔到七弦宗山門口喂狗?!”

薛逸清:“謝兄……”

勸慰的話還沒出口,一道淩厲的銀芒閃過,登時滿室銀輝,那跋扈的修士還來不及慘叫,脖頸就纏上一卷銀鞭,謝輕逢語氣不善,麵上卻沒什麼表情:“何必等明天?不如趁現在。”

那錦衣修士命脈被擒,呼吸不順,哆哆嗦嗦,仍舊梗著脖子逞凶:“你快放了我……我爹可是淩霄堂堂主,我要是出了事,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謝輕逢嗤笑道:“淩霄堂?還以為是什麼名門正道,原來是個不見經傳的野雞門派。”

錦衣修士被劈頭蓋臉羞辱一通,心知今日是怕是遇到大人物了,但麵子下不去,隻能惱怒道:“你…你又是何門何派?竟然敢不把我淩霄堂放在眼裡!”

謝輕逢輕聲道:“我敢說,隻怕你不敢信。”

銀鞭一卷,房中兩道人影砸出門去,雙雙砸了個狗吃屎,兩人正頭暈目眩,鬼哭狼嚎,一抬頭,一方雪色衣擺緩緩行來,那白衣修士已然收起銀鞭,神色自若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錯身時隻留下涼涼的一句:“我今日心情好,不想見血,你們若還想活,就滾遠點。”

無形威壓襲來,二人登時噤若寒蟬,再不言語,圍觀的人也不出聲,隻提溜著眼珠在謝輕逢和兩個修士間打轉,薛逸清和季則聲全程圍觀,哪見過這麼大陣仗,前者緩緩回神,試探著跟上謝輕逢:“謝兄消消氣,大不了我們換個房住,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來參加迎道會的修士魚龍混雜,引人注目反而不好。

季則聲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門口半死不活的兩人,目光落在謝輕逢腰間的銀鞭上,不知想起什麼。

謝輕逢回一樓換房,前台掌櫃堆笑著迎上來,滿臉慚愧:“這位爺,這半個月客人實在太多,您方才訂的是最後一間,客舍已經沒有餘房了,您看要不這樣,小的退了您的錢,您找位朋友委屈共住一宿怎麼樣?”

不怎麼樣。

謝輕逢是總裁,眾所周知總裁都有潔癖,不喜歡和人一起住,他也不例外。

“不必了。”大不了不睡。

修真界就這點好,原主修為高深,一晚上不睡覺也沒關係,不像現代,一晚上不睡覺就會猝死。

謝輕逢謝絕了老板和薛逸清的好意,自顧自找了一樓的座位,抽了本書看,薛逸清雖愛交友,但被謝輕逢剛才出手一嚇,也不敢強求他和自己一起住,客舍來來往往吵吵鬨鬨,直到三更時分才安靜下來。

除了謝輕逢外,客舍一樓還坐著不少修士,有的是沒錢付房費進來歇腳的,有的是沒房住的,在地板和桌邊睡成一片,呼嚕聲震天響,謝輕逢看完了書,百無聊賴,正盯著桌上的油燈發呆,卻注意到二樓不知何時立了一道修長人影。

如果他沒記錯,那個位置是季則聲的房間,半夜三更不睡覺站在房外,不知在演哪一出。

謝輕逢懷抱長劍,仰頭打量季則聲,後者注意到他的目光,身形微動,似在糾結,半晌終於下定決心,移步下了樓。

謝輕逢眼睜睜地看著季則聲繞過滿地的修士,直直走到自己麵前,唇角露出一抹輕笑,搶先問道:“怎麼下來了?睡不著?”

還是特意來看自己的笑話?

季則聲冷哼一聲,似還在為白天斷袖一事不痛快,但看著謝輕逢獨自在樓下,心裡又過意不去,隻得嘴硬道:“下來找水喝。”

他打量這滿地橫七豎八的修士:“你就在這看書?燈都暗了,要不然到我房中對付一晚?”

謝輕逢微微挑眉,什麼找水喝,他不信房裡沒水,這是龍傲天良心發現,邀他共住呢。

季則聲原想著,謝輕逢此人,非但來曆不明,行事作風詭譎難測,寧願在樓下看書也不願和薛逸清共住,想來也不會願意和自己住,他不過心軟一問,若謝輕逢不願意,那他就自己回去睡。

誰知話音剛落,謝輕逢就闔起書本,塞在架上,撣撣衣擺站起來,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多謝,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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