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見幫忙從樹上放下來的太宰一臉神色如常和花見走在去迷霧酒館調查的路上了。
“最近不是很太平呢,聽說晚上都市裡會有食人虎出沒,很危險的,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就去解決了事件早點回家吧。”
花見:“……”我確定平白浪費時間的是你,前輩。
對於他一言不合的就自殺的行為,花見雖然表示無法理解,但脾氣卻出乎意料的友好,並沒有因為他自殺這一出表露出彆的情緒,十分平靜地接受了。
換做是經常搭檔的國木田一定會破功地指著自己罵“不要隨便給添麻煩,外出任務的時候給我態度端正一點啊混蛋”這樣的。
對後果心知肚明仍然每天在國木田暴走邊緣大鵬展翅的太宰如是想。
迷霧酒館在一條不起眼街道的路邊,表麵上是間很平常的酒館,據特異科的資料,這裡白天和晚上經營的酒館完全是不一樣的存在,兩者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夜晚的酒館突兀地在一眾關門的店鋪中敞開大門,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看見並進入。
酒館外的街道上蔓延大麵積白色的霧氣,有些人若無所覺地穿過,完全沒察覺到任何異樣,有些人卻在迷霧中失去方向,渾渾噩噩地踏進酒館。
觀察結果和資料上描述一致。
花見站在白霧邊緣停下腳步,感受著白霧中彌漫的不尋常氣息,對疑似任務目標的妖怪實力有了大概的估計。
太宰回頭看她:“你看見白霧了?”
“……是的。”花見有些好奇,“前輩也看見了嗎?”
不應該啊,雖然是打著未明身份的異能者旗號,實際上對方是妖怪,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看不見的。
“很可惜,我沒有哦。”太宰腳步一停,剛好站在白霧邊緣。
他看向那間酒館的位置,大門也緊閉著,問:“你能看見白霧的話,酒館的門是不是也開著?”
花見肯定了他的猜測。
太宰於是拍拍她的肩膀:“那就沒辦法了,隻能靠你一個人解決,我在這裡疏散人群避免其他人在你解決事件的時候誤入,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花見心想,要是你跟著進去,還得稍微費心思掩飾妖力冒充異能力呢。
於是太宰光明正大地開始摸魚,表情頗有些漫不經心,視線掠過花見的背影時,發現她隻往前走了兩步,人就忽然消失了。
他盯著花見消失的地方看了片刻伸出手感知了一下。
花見並不是消失,而是在進入白霧的那一刻變回了妖怪本體,白霧對她的影響基本為零,為了防止外人誤入,她釋放妖力將整個白霧彌漫的範圍罩起來。
隨後她徑直走進詭異酒館的大門。
臨近夜半,附近的店鋪無一例外早已全部關門,行人小貓三兩隻,踏進酒館大門回頭,身後哪有什麼白霧彌漫,一眼望去隻有靜默在黑暗裡空蕩蕩的街道。
頭頂卻罩著暖黃的燈,l形吧台內側空無一人,外麵趴著幾個昏睡得無知無覺的人。
是在他們來之前誤入的普通人。
花見沒管那幾個普通人,目不斜視地繞過吧台,在地下發現一隻瑟瑟發抖的白團子。
她輕笑:“找到你了哦~”
一隻還沒長成的小妖怪,能力是製造讓人神思恍然的白霧,其實並沒有什麼危害,最多也就是能讓人睡一覺而已。
這家夥看起來猶如人類七八歲的孩童,誕生還不到三十年的初級,估計是太會躲了,即便之前有除妖師來也沒有發現它,才會誤以為它很厲害。
在自己麵前當然是無所遁形的了。
“你竟然可以看見小白?”花見循聲看向門口,發現是之前在解救把自己倒掛起來的太宰時躲起來看熱鬨的亡靈先生。
花見一頓,瞟了眼白的幾乎透明的小妖怪:“因為它白所以叫小白嗎?這個名字過於草率了吧。”
她望向對方棕紅的發色:“那你該不會叫小紅吧?”
亡靈先生還很年輕,身上沒有顯著的痕跡,看不出死因,不像四年前初遇光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對方胸口的血洞。
“我不叫小紅。”亡靈先生認真反駁,猶豫片刻說,“你竟然也是妖怪嗎?”
花見一直覺得自己作為妖怪心血來潮撿一隻亡靈回家還專門找彆的幽靈取經幫助對方修煉成為真正的幽靈已經很離經叛道的了。
結果她在今天遇到了對手。
亡靈先生自稱叫織田作之助,死於四年前,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在沒有進化成幽靈的狀態下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散,偶遇了懵懂的霧靈把它撿來養著。
霧靈喜歡水汽足的地方,藏在這家酒館老板老家的酒窖裡,被誤打誤撞帶到了這裡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把它帶走呢?”
花見對同類本來就沒有趕儘殺絕的意思,除非是惡意作亂的妖怪,反正最後異常現象解決就好,就算抓到了妖怪她也不可能交給特異科。
聽說人類最喜歡研究無聊的東西了,萬一被解剖豈不是比被自己吃掉更殘忍。
“啊因為這個地方我覺得很親切,就算留下來也沒什麼。”織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孩子的霧是有點麻煩,不過它說很快就可以控製了,就沒有離開。”
之前來的人都很輕鬆地被忽悠走了,他也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不是除妖師和特異科的人,而是比小白厲害得多的妖怪。
幼崽霧靈似乎很信任織田,見花見無意動手,直接跑到織田身後躲起來。
花見覺得很有趣。
明明自己才是它的同類,結果它反而更信任亡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