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拿起長傘,將彎柄的一端遞給了劉師傅。
“快來,抓住它!”
五分鐘後,兩人癱軟地坐在地上,渾身濕漉,一身臭泥。
“謝謝您,我劉國兵給您跪下了!張先生!”
緩過神來的劉國兵痛哭流涕,不停地給張瀟磕頭。
張瀟趕緊攙扶起他。
“沒事就好,劉師傅,彆這樣。”
兩人再次坐下,喘著粗氣,張瀟問道。
“老劉,你怎麼摔進去的,而且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不是朝北走的嗎?”
“哎呀,運氣不好。”他指著東邊方向有個斜坡說道,“那條路被水給淹了,我想著繞過來換一條路,沒想到這雜草堆居然有這麼大片沼澤。”
張瀟朝他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的確看到一片樹木圍繞的窪地。
“王大霖的墓就在那個位置?”
劉國兵點了點頭。
“那,劉師傅,你還能走嗎?”
劉國兵抹了一把臉上的淤泥,作勢起身,卻再次摔倒在地。
“嘶,我……我腿用不上力。”
隻見他慢慢拉起褲腿,在膝蓋的位置,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新鮮疤痕。
張瀟皺眉,這樣的環境,傷口極易感染。
“我扶著你走,回去用車裡的礦泉水洗洗。”
張瀟攙扶著劉國兵,慢慢朝回走。
在路上,劉國兵疼得齜牙說道。
“擔心小阮總?”
“哎,主要是我喊了那位不講道理的妻子過來,按她的習慣,肯定會帶人的。我可沒有喜歡你們小阮總的意思。”
劉國兵笑著說道,“那咱們走快些。”
隻不過,他笑和哭都是一個聲調。
大約二十分鐘腳程,兩人回到村委會門口。
見此處多停了一輛SUV,張瀟頓時眼神淩然。
“他們來了。”
劉國兵四周張望後,指了指一樓大廳的位置,皺起了眉頭。
張瀟小聲囑咐道,“你就在這裡躲一下,我去瞧瞧。”
他的手中捏了捏藏在包裡的徽章,小心翼翼地將劉國兵放在一隱蔽處。
自己則躲在大門後,他並未冒險探頭,而是豎起耳朵聽房間內的動靜。
除了風聲雨聲,並無其他異常。
他屏氣凝神調整呼吸,迅速從門口衝了進去。
不在一樓!
一樓是以前的辦事廳,引入眼簾的燒黑的壁畫和隻剩半截的宣傳標語。
好在此地常年荒廢,於是能在灰塵滿地的地上留下一些清晰可見的腳印,指示他們上了二樓。
他們極可能在某個拐角處埋伏自己,張瀟謹慎地想著。
於是慢慢貼近牆邊,跟著地上的腳印踱步上樓。
在轉角處的地麵,果然能瞧一團模糊的黑影。
張瀟手腕一翻,瞬間一把鐵鍬出現在手裡,這個動作他練了許多次,非常熟練。
心理默念,“三、二、一!”
向前邁出一步,轉身對著隱藏在牆後的人,就是一鍬猛劈。
同時,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麵目。
“啊!是你!”
不是彆人,正是他心目中柔弱的阮雪柔。
此時浮現在張瀟腦海裡的詞,隻有三個字女戰神!
她筆直得站著,一手握著張瀟劈下的鐵鍬木柄,紋絲不動,甚至臉上露出不屑的冷酷神情。
“阮雪柔?”
“呀,張先生!?哎呦,你力氣好大。”
張瀟的眉頭跳了一下,這麼嬌弱的身體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雖然不經常鍛煉,但也乾過不少體力活,這力度連大漢都能鍬翻。
而她單手接鍬,波瀾不驚。
“你沒事吧。”張瀟道。
眼不瞎都知道她硬朗得很。
“有點酸。”阮雪柔捏了捏自己的小臂。
見她掩耳盜鈴地掩飾自己強有力的真相,張瀟隻能無奈地笑一笑問道。
“他們在哪裡?”
阮雪柔指了指身後掛著會議室牌子的房間。
張瀟提著鐵鍬,走上前兩步,一偏頭便目睹了身心極為舒適的一幕。
馮恬恬姐弟倆嘴裡塞著白布,背靠背捆著坐在地上,馮恬恬披頭散發,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