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作為一個丹師,他更清楚其價值所在。
豹骨入藥,可定痛鎮驚,強筋壯骨。
如若燒灰淋汁,更是抑製頭風的絕方。
煉氣後
期的護脈丹,便需豹骨。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煉製洗髓丹的時候,一截虎骨便花費了數顆靈石。
現在看來,這其中的利潤確實高的嚇人。
……
時至傍晚,趙慶依舊在山腳漫步。
卻沒有再遇到第二頭妖獸。
他看看空寂的遠山,數千雜役宛若泥牛入海,再無任何動靜。
趙慶不由得搖頭歎息。
自己還是低估了破格晉升外門的吸引力,按這情況來看……估計有不少人都已經到深山了。
修行與天爭命,孤身涉險為求機緣者比比皆是,更不必說是上千人同處一地,對風險的認識反而更後知後覺。
趙慶收斂心神,不再觀望。
心中自語:“趙慶,試煉失敗!”
現在。
回家,吃飯。
日暮西沉。
趙慶沿著山腳原路返回,沿途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有五名雜役圍坐在林間,低頭交談。
三男兩女,都是先天境界,其中兩人趙慶還見過,是灶房的雜役。
還沒等他臨近,對方便已有人開口:“師兄!”
趙慶即便心裡有了猜測,卻還是走近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幾人對視一眼,那灶房的年輕男修開口回答:“我等境界尚淺,結伴在山腳碰碰運氣便好,不求晉升。若能獵上一頭獸妖也是極好的。”
趙慶心底歎氣,除了先天境界的雜役,恐怕也隻有自己還停留在山腳。
“你們幾個能製得住獸妖嗎?”他打趣道。
幾人支支吾吾:“山間有諸多師兄師姐在,能到這裡的獸妖想必價值不高……”
打算撿漏?想法不錯。
趙慶沒再多說,繼續往回走。
有人壯著膽子開口:“師兄去哪?聚靈陣會出現在山腳嗎?”
趙慶緩緩搖頭:“我體力不支,下山吃飯。”
幾個先天雜役聽到這搪塞之言,麵麵相覷。
卻又有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細弱蚊蟲,但足以打破凝固的氣氛。
“師……師兄,我帶飯了。”
?
趙慶回頭看去,隻見其中那個麵容稚嫩的女孩兒,從身邊拿起了隨身攜帶的布包。
“我帶了靈粥,還沒太涼。”
旁邊的女子趕忙拍了一下她的後腦,說道:“師兄您忙吧,她還小……亂說的。”
趙慶不在意的搖搖頭,打量掏出粥桶的女孩兒。
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眼神清澈,但卻身形枯瘦,胸前一馬平川。
這般身段,境界又低……一般沒有師兄願意照顧。
“怎麼沒在灶房見過你?”
女孩兒抱著粥桶,目光閃躲:“回師兄,我是丹草坊的,這位師兄是靈礦坊的,三位師兄師姐才是火灶房的。”
草坊的啊……草坊那麼亂,可惜了。
“你留著吃吧,以前師兄在附近砍柴,也經常帶飯上山。”
趙慶笑笑轉身離去。
漫步餘暉之下,思緒飄搖。
新入門的雜役中,先天境界才是常態,如同苗劍那種宗族出身的弟子,實屬鳳毛麟角。
讓他覺得有趣的是——
山上的師兄師姐們涇渭分明,恐怕已經為了外門名額掙得頭破血流。
而山下的先天弟子,卻還在報團取暖,一片祥和……
趙慶快走幾步,趕到了丁字排院。
“姝月!陣法撤下吧,沒事了。”
木門嘎吱作響,百看不厭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他反手關門,將儲物戒中的豹屍取出。
“今晚改善夥食,豹肉安五臟,補絕傷,對先天境界益處不小。”
王姝月看了一眼地上的獸妖,關切問道:“夫君可有受傷?試煉還沒結束吧?”
趙慶微微搖頭。“都上山了,附近沒什麼人,咱家就在山腳,不礙事。”
嬌妻喜上眉梢,幫丈夫褪去外袍,轉身去井口打水。
“那夫君好好歇息,怕是夜裡才能吃得上飯了。”
趙慶神情舒緩,遙望院外遠山。
山腳餘暉脈脈。
而山頂,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