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窗間過馬,轉眼又是五天。
這一夜,趙慶獨處靜室,將煉製好的丹藥收起。
靈氣已然消耗殆儘,該休息了。
他起身到了院中,刺骨的寒風撲麵而來。
天空中蕩起了片片晶瑩。
趙慶抬起手掌,看著晶瑩在指尖融化……
下雪了。
還未入冬,風雪便已經到了丹霞。
他指尖輕輕摩挲,將化去的雪水彈落。
而後推開了東廂的房門。
妻子正躲在被窩中熟睡,被褥將其
身子完全籠罩。
隻留了兩道黛色褪儘的秀眉還在外麵。
趙慶轉身關好房門,又將窗扇閉合。
臥房中這才安靜了一些。
偶爾能聽見姝月微弱的鼻息,與窗外隱約的風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溪水輕盈流淌,譜儘歲月安然。
他取出了前日買的暖爐,將其引燃,安置在床邊。
而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妻子。
姝月已然褪儘了初見之時的青澀,但偶然間的嗔癡嬉笑,依舊像個未出閣的少女一般。
眼前的嬌妻裹緊了被褥,閉合的雙眸輕輕顫動,而後翻身側臥卷縮成一團。
趙慶微微歎息。
這幾天姝月陪著自己熬夜煉丹,應是有些累了。
且不說第二天還早早起來,燒好飯之後才喊自己。
他笑著搖頭,上前將被褥掖好。
沒有再躺下,以免驚擾妻子的美夢,而且天也快亮了……
外麵還下著雪,姝月又怕冷,這幾天便從灶坊帶飯吃吧。
趙慶眸光微動,看了一眼窗柩外隱約蕩漾的雪花。
而後在地窖取了暖爐和紙傘,輕輕推開了東廂的房門。
醜時將儘。
整個灶坊被風雪裹挾,遠處升起的縷縷炊煙,被狂風撕碎。
趙慶打著傘,出了院門。
“後廚應該已經在生火了……”
他微微眯眼,踏著夜色往丹堂走去。
“七八日沒去丹室,也不知她還在不在。”
……
三炷香後。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雪,丹堂的廊角上也見了微白。
趙慶迎著風雪漫步而來,敲響了八十丹室的房門。
很快的,房中便傳來了微弱的聲響。
耳邊狂風嘶吼,聽不太真切,趙慶隻得出聲:“是我。”
下一刻,丹室的禁製關閉,房門打開。
隻穿了單薄褻衣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顧清歡美眸微微顫抖,看著眼前持傘的男子,眼角有些發澀。
她粉唇輕抿,眸間綻放笑意。
“主人。”
“外麵冷,快進來。”
趙慶看著眼前女子香肩之後的短發,目光不由一滯。
他走進房間,掃視其中的陳設。
丹台上火光跳動,旁放著一座浴桶,其中還有散碎的花瓣沉浮。
床榻上的被褥有些淩亂,昭示著顧清歡方才已經睡下。
桌案上的物件依舊如初。
隻是多了一杆傾靠在牆邊的墨筆,那是自己從孫倩那裡取的。
再就是窗扇下多了一個粥桶。
趙慶看著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不由得苦笑。
草坊的日子確實比灶房好不少,每個弟子都還配了粥桶。
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床邊,眸光如水。
趙慶與之對視,仔細打量她稍有參差的短發。
指向空空如也的石盆笑道:“那株芝草呢?”
顧清歡粉唇輕啟:“芝草長得不好,清歡打算重新養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