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大利?”
趙慶:“今晚吃雞。”
趙慶此刻滿心無語,但是卻又極為慶幸。
這麼離譜的安排,發生在張瑾一身上,好像又變得特彆的合理。
血衣這一代的龍淵爭鋒,竟然是九十州血子吃雞!?
那特麼的不得都死絕咯!?
趙慶思慮瞬息,審時度勢之後,全力禦水趕往距離最近的那道血芒。
至於中途的奇藏機緣,則是一概不加理會。
如果是這種試煉規則的話,那現在最迫切的問題,必然是先有一個能夠儲物的玉令,之後再從長計議。
這龍淵之中儘是血子,幾件垃圾靈器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對於自己來說,反倒不如找點兒丹草補給,煉製一些功能性的丹藥實在。
……
趙慶全力禦水而行的同時,也在不斷收回極遠處的神識印記,繼而布下新的印記。
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他的神識便已能窺見那道血芒所化的妖獸。
是一頭體型壯碩的血猿,單從散發的靈力波動來看,不弱於尋常金丹初期的修士,不過卻是隻有血氣虛體,更無經絡神識,儼然與傀儡並無差彆。
趙慶心思暗動,仔細探查之後並未發現附近還有其他血子。
他稍加斟酌……
而後直接禦水衝向血妖,同時運轉青龍血典,焚心神通頃刻施展至極儘,磅礴浩瀚的靈力灌注闊刀,直接以劈山之勢斬向血猿。
顯然是要速戰速決!
雖說這血芒會引動諸多血子前來探查,留守暗處靜靜蟄伏等待時機才是上策。
但事有緩急,在明知規則的情況下,他不可能為了儲物玉令浪費太多時間……畢竟這才隻是開局第一步。
而且應對血妖僅僅隻是靈力消耗,並不會浪費神識,暗中又有無形劍意護持己身,足以應對各種變故。
轟!
霎時間,血猿周身的海水凝聚成冰,一柄無主的闊刀呼嘯而至,血氣彌漫之中又有耀眼靈光環繞刀芒,九段精金澆築的刀環難以承受靈力的衝擊,早已崩碎化作糜粉……隨著翻湧的暗流飄散。
趙慶雙眸血紅似要擇人而噬,眼看血猿承受冰搓刀斬之後,尚能聚而不散飛身撲來。
他直接動用了神禦訣要,禦使含光劍意絞殺而至。
同時周身磅礴氣血也席卷而出,演化一道血霧巨虎撕向妖猿……以血鎮血!
沒有絲毫猶豫,對於這種活靶子,自然是手段儘出傷害拉滿,以免浪費太多時間引來他人。
七色道海磅礴湧動,在爐火純青的焚心神通加持之下,以神禦之術禦使含光劍意,又有凝萃之後的血氣鎮殺……
這種層次的殺伐,莫說妖猿僅有血氣虛體,即便是真的金丹修士硬抗下來,也得死上好幾次了。
無形劍意一斬而過,血猿虛體瞬息化作兩團血氣,而後又被血霧巨虎衝的支離破碎。
摧枯拉朽!
此片深海都血色彌漫,碎石玉璧與甲妖蝦蟹儘數堙滅如煙,轟隆隆的悶響傳徹十數裡。
趙慶血眸微凝,仔細探查妖猿崩碎之後留下的狼藉。
一滴妖冶精血靜靜沉浮,一枚血子玉令無聲凝聚……
除此之外,更有一團氤氳血霧重新聚攏而來,與此前的機緣奇藏一般無二!
“原來裝備是刷的……”趙慶默默跟司禾吐槽一句。
而後取過了眼前沉浮的玉令,其上依舊是青龍盤踞之形。
神識探查能夠清晰感知到屬於自己的信息與貢獻,與此前的血子玉令相同。
但卻多了儲物之能……十丈見方,比尋常靈戒玉鐲的空間大了太多。
趙慶此刻神情微動,此前留下的神識印記感知到了動靜——有一位血子正飛速禦水趕來!
他稍稍平複心神,心知對方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便也就沒有準備逃離蟄伏。
畢竟這龍淵之中,都是自己的敵人,如果僅有一人的話……
司禾:“乾死他啊!舔包!”
趙慶平心靜氣,繼而將那滴懸浮的精血收入玉令之中,那自然是血衣一脈的傳承精血。
不過卻與龐振言說的龍屍取血稍有不同,趙慶也沒有在意。
畢竟龐振下副本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雖說產出沒有什麼變化,但副本總是一成不變怎麼能行?
最後,他觸及血霧取到了其中的奇藏,是一張靈力內斂的符籙。
銀紋交織勾連,入手灼熱難忍,神識查探隱能窺見半道飛翅——是金丹境中較為常見的怒翼符。
趙慶不由鬆了口氣,符籙雖說沒有靈器來得實在,但也還算稍微靠譜一點了,老是撿凡品靈器誰能受得了?
腦海中陰華蕩漾,傳來司禾的心念:“這些奇藏不是傳渡而來的,本就被以煉虛手段封在血霧之內,大手筆。”
是啊,煉虛境界的手段,封一大堆凡品靈器藏起來,然後逗弄築基血子,可不就是大手筆嗎?
不過仔細想想,張瑾一也不像是什麼腦子正常的人,趙慶也就釋然了。
他默默以神識印記感知著……那蟄伏在自己不遠處的靈化州血子,似是叫邢權來著,此前三日他大多也都了解過了。
對方眼下同樣也在探查自己的狀態……
趙慶心如明鏡,直接盤膝打坐稍稍恢複神識,繼續跟司禾吐槽著的同時,也在查探其他方向有沒有新的動靜。
如果再來一個人盯上自己,那就真得撒丫子跑路了。
至於現在?
大家都是剛入龍淵,手裡都沒有什麼外物支撐,倒也不至於見人就慫。
畢竟這些都是死敵,自己現在放過對方,對方下次見麵也不會放過自己。
不知是不是方才手段儘出的原因,趙慶此刻隻覺得周身舒泰戰意高昂,他還從未體驗過七色道海在焚心加持之下,傾儘全力打一個靶子的感覺……
那真的,似乎對麵是兩三個金丹都能乾碎咯。
當然,前提是對方不會猛烈還手。
然而讓趙慶沒有想到的是,那靈化州血子邢權極為謹慎,默默觀望盞茶時間後……竟然直接禦水離開了。
趙慶旋即停下了跟禾媽的說笑,雙眸緩緩閉闔歎了口氣。
瞬間以神識印記鎖定了對方的行跡,《玄水化千》功法遊走周身經絡,飛速禦水前去追趕。
司禾輕笑提醒:“現在殺了他,應該沒有包舔。”
趙慶:“他罵了我。”
司禾:???
白發少女俏顏浮現,藕臂撐著螓首笑眯眯道:“什麼時候,他這三天一直都沒怎麼出過聲吧?”
趙慶:“那也肯定用神識傳音罵了。”
他如此打趣傳出心念,但禦水的速度卻越來越快,甚至直接動用了天道殘片的火山旅為自己提速。
往前十年歲月裡,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不惜代價成為什麼天下行走。
但後來……
永寧長生坊中的大雨、冥殤涼川城中的飛雪。
時刻如同夢魘纏繞。
麵對煞氣磅礴的天傾劍,麵對血衣樓外升起的絕仙陣。
他豁然發現,即便是自己付出生命……都無法換來清歡和紅檸曉怡當時的安穩。
世間最可怕的不是死……
而是死了,都沒有任何作用。
拚命要是有用,世人早就都去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