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慶似是踏空而行。
他禦水升於極高之處,搜尋著此前神識印記鎖定的血子,以及亂戰之中偷摸砍了自己一刀的人。
俯瞰而望,如今的龍淵不再夢幻絢麗。
暗流染上了血色,珊瑚化作了齏粉,極遠處的海淵變得幽邃而漆黑,海藻與蝦蟹被渾濁的暗浪摧殘扭曲……眼前的世界像是覆蓋了一層陰沉沉的霧氣。
與初見之時全然不同。
當然……趙慶也與初入龍淵之時,天差地彆。
身後一座神識演化的丹爐沉浮,其中時刻煉製著蘊養泥丸恢複神識的丹藥。
血子玉令之中,足足數百顆中品靈石,隨時供應他汲取其中靈力。
身著的一襲墨袍,是嶄新的金丹境法衣。
腰間懸掛的玉鎖,更是一件護持神識的極品靈器。
周身十六道符籙環繞飛浮。
斬魂符、鎮識符、怒翼符、曜光符、護靈符、化傷符……不論是庇護己身的,還是攻殺他人的,應有儘有。
整整九座陣盤交疊成為一座黝青石柱,被神識裹挾在身側協同而行。
以三階聚靈陣為基陣,絕傷陣、紅沙陣、磐鸞陣、覆水陣……不一而足。
濃鬱的靈力彙聚而來,催使著層層繁妙晦澀的陣紋,直映的趙慶周身升起了交錯縱橫的玄奧流光。
除此之外,他玉令之中更是還有諸多蠱藥、香脂、術幡、獸甲、靈傀……
一杆絕品靈槍被璀璨的道海靈力禦使,攪動血淵幽海。
唯一可惜的是,諸多血子蟄伏起來,他依舊是難以察覺到絲毫動靜。
而且有不少人發現了他幻化屍傀之事,更有飛梁州血子修有瞳術,直接言破了他本相之身份。
不過趙慶依舊選擇了幻化他人模樣,招搖踏浪尋索著能夠發現的一切異動。
他此前做局坑殺的那七位血子,不僅僅隻是二十一道奇藏,他們各自的玉令之中也還有不少珍寶。
許是借助了陣石自行刻錄的陣盤,許是尋到了奇石珍材自行煉化的靈器……亦或是斬殺其他血子血妖得到的奇藏機緣。
趙慶得到這些之後,才有了如今碾壓所有人的威勢。
而坑殺那七位血子倒也十分複雜,勞神勞力。
根本不能夠親自上陣拚殺,需要為他們布置一場精妙非常的手術才行。
當然,在這場手術之中,他們隻是被喂了藥的病人。
所食之藥各不相同,燃血之藥,離魂之藥、貪欲之藥、多疑之藥、急功之藥、偏執之藥、僥幸之藥……
而趙慶作為主治醫師,自然也是儘心竭力的引導,不辭辛勞的監護,絞儘腦汁的計算……
最後,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給剩餘的病人同時拔管。
“慶爹你真猛!”
“實在找不到人,不行咱們去斬殺血妖?”
司禾毫無營養的鼓吹兩句,感知到趙慶內心深處的舒爽,似乎她也體悟到了那種讓人著迷的美妙。
趙慶稍加猶豫,默念道:“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覺嗎?”
司禾:……
“機甲變身?”
趙慶:“確實,總覺得自己像是開上了高達。”
司禾笑眯眯道:“這跟玩遊戲還是有區彆的。”
“玩遊戲裝備不行的話,技術還能夠彌補……”
“但你現在這套裝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降維打擊了。”
趙慶若有所思,駕馭著水梭隨意尋了一處完好的珊瑚群,暫時開啟封塵陣休息清點物資。
依龍淵中的境況來看,他現在積累的靈器陣籙,其他人隻靠修為手段確實是無法匹敵的。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照麵就會被打沒半條命。
雖說大家都是各州血子,三兩件靈器絲毫影響不了什麼,即便是有人手持極品靈器,也還是有很大的可能被人空手反殺。
但眼下他的裝備實在是太過豪華,以那些血子的術法手段……莫說把他殺死,現在能不能打穿法衣和防護陣籙都是個大問題。
趙慶雙眸微凝,翻找著玉令之中傀儡,默念道:“我現在……擔心他們非法組隊啊。”
“十多個血子同行殺我,或者是將諸多玉令資源彙聚,再造出來一個人形機甲……”
司禾暗自思慮:“咱們雙排?”
趙慶眉開眼笑,將玉令中的那具傀儡取出,橫置於身前。
“我修有幻法的事已經有人知道了,他們如果留意的話,有人修了瞳術或者有丹師煉製明意散,很有可能湊一起先把我這個龍命之人弄死。”
他一邊撫摸著傀儡的長發,一邊吐露自己的憂慮。
常理來說,血子之間皆是死敵,肯定是不會聯手的。
但如果他們發現各自都無望行走,那暫時聯手除去趙慶,顯然是上上之策。
司禾幽幽道:“沒辦法。”
“趁著他們還沒有聯手,咱們一點一點的犁地吧,能找出來幾個算幾個,順便還能殺血妖。”
趙
慶心中暗喜,拍了拍懷中傀儡纖柔的柳腰,示意禾媽可以上手操控了。
這也是他見到屍傀之後,才恍然意識到自己能跟司禾一起雙排的事。
如今手裡有了傀儡,那自然是要實操一番的。
懷中傀儡身形高挑纖美,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是血霧奇藏之中得到的。
其通體以紫珠獨有的瑤絲木煉製,肌體軟潤光滑,周身經絡奇經八脈以及諸多暗經,也都開辟的極為完全。
受到到損傷之後,甚至能夠像血肉之軀緩慢愈合,算得上是極為珍奇稀有的傀儡。
以中品靈石供應靈力後,施展的靈力術法與血妖的殺傷力相近,足夠司禾在龍淵裡幫一點小忙了。
當然,趙慶更多的意圖,是想帶司禾在這裡麵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