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哪家的新娘子!?(1 / 2)

偌大寢殿之中,幽暗而靜謐。

唯剩下兩人輕柔的鼻息緩緩流淌。

妝台上溫熱的紅燭,最後一抹猩紅的絨芯也暗淡了下去,化作一絲一縷的青煙……

層層紗簾遮掩,將無垠雪色與幽冷月光,皆儘阻在了窗外。

淡香浮沉。

懷中嬌軀溫潤如暖玉,素裳散落,雲袖淩亂。

趙慶將那纖柔曼妙的腰身攬的更緊。

耳畔與脖頸間,偶有濕軟微涼的觸感,使人心神悸動難以自持。

搭在他肩頭的白發螓首……黛眉輕舒,美目流盼,酥唇淺吮,若即若離。

柔情綽態,瑰姿若仙,但卻又神情慵然,清冷如冰。

司禾輕抬藕臂,纖手攀攬趙慶脖頸在他的臉頰吻過。

眸光雙映,四目相對。

那道平日裡飄搖蕩漾的陰華,此刻驟然潰散,似是彙聚成煙,嫵媚而朦朧,似是傾覆成海,激蕩而喧囂。

一瞬間,趙慶神魂震顫,心中炙熱如火。

眼前的傾世容顏芳澤無加,幽邃美眸灼灼含情。

他抬手按過如雪白發,但那酥軟朱唇卻又一觸即逝。

司禾牽引著那道並不屬於自己的精魄,冰涼的玉指輕按趙慶唇瓣,美眸微冷慵倦輕語:“吻過紅檸,吻過曉怡,再來吻我?”

趙慶眸光微凝,手指穿插在白發之間輕撫,低聲問道:“主人不給?”

司禾美眸之間光波流轉。

若是以往的少女模樣,她必然會罵一句狗東西快滾。

不過如今……

白發妖神美眸輕闔,雙手緊擁趙慶的肩背,傾身而送……

極情恣欲,一吻天荒。

……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數息,許是一刻。

女子絕美的容顏之上,罕見攀上了一絲淡淡的緋紅。

像是從來不施粉黛的她,偷偷遮了半抹胭脂那般……但卻並非羞色,反倒是更添了幾分冷豔。

司禾的鼻息有些綿長,胸脯也隨之微微起伏。

她又重新將螓首搭靠在了趙慶肩頭,兩人安靜的倚著,安靜的聽寒夜裡枯枝的簌簌低語。

情欲極儘交織,但趙慶也沒再去扯動她淩亂的雲裳,隻是輕緩撫動著如瀑白發。

司禾也緩緩閉上了雙眸,細細感知著對方的心念。

某一刻,她慵冷泛紅的玉顏之上,突兀浮現出一抹輕佻笑意。

旋即便從對方儲物戒中,取出了那五尺龍筋……隨意折握在手中觀賞。

繃緊的龍筋宛若晶瑩剔透的玉鞭,僅僅是映了窗下唯剩的一縷月華,寢殿中便已是生出片片霞光,多彩斑斕如水流淌,綺麗而夢幻。

司禾眸光幽邃,靠在趙慶肩頭輕輕揚了揚皓腕……

而後掙脫他的懷抱,纖手以握鞭之姿,輕佻不屑的挑起了他的下頜。

朱唇輕啟,清冷慵倦的嗓音傳出:“不用你為我做什麼。”

趙慶神情微滯,悵然若失。

自己本來也做不了什麼。

頸下的玉鞭冰冷寒涼,麵前的玉顏清豔出塵。

他輕笑按下了司禾的纖手,繼而捧起如仙如畫般的臉頰,細細打量之後輕聲道:“那我陪你入眠。”

司禾聞言黛眉輕顫,驀地將趙慶死死按在了榻上,灼灼美眸凝望入心……

嬌軀緊貼而環擁,一抹微涼的軟潤緊緊相印。

散亂白發如同一捧無暇的雪。

趙慶扯去了自己的墨袍間的紋帶,也抽去了司禾雲裳之間的束腰。

將薄被的一角為她遮上後,兩人相擁和衣而眠。

……

窗外無垠的雪色,映著冷月寒星散發的幽光,分外空寂。

絲絲縷縷的香火,自楚國西南彙聚而來,穿過了血衣的九耀天封印……

寢殿之中,司禾輕抵男子眉心,以香火神道秘術封印了他的識海,以免被人探查心念。

浩瀚元神籠罩之下,趙慶沉沉睡去,呼吸輕緩而綿長,閉闔的眼角還帶著一抹淺顯笑意。

司禾黛眉輕蹙,幽邃的眸光稍稍變得柔和。

她輕緩翻身,背對趙慶……怔怔望著層紗與窗柩外的朦朧月色。

似是感覺到了不適,她又扯過男子溫暖的大手,將其搭在了自己纖腰之上。

以往清冷而慵倦的容顏,漸漸顯露出幾分茫然與煩悶。

就像是趙慶心底的世界那樣……

不過,與之不同的是。

她從未生出過,讓趙慶叛出玉京的想法。

不管是現在,還是百年後,千年後。

莫說是以他們如今的淺薄底蘊,即便世間真有自道劫之前存活下來的大能,與玉京星闕為敵也是百死無生。

小小行走,竟敢有如此荒唐妄念。

無異於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不自量力,可笑、可歎……可悲。

可是……

又該怎麼辦呢?

自己要永遠枯守在壽雲山上。

司禾回憶翻湧。

她以前不止一次向趙慶詢問。

如若血衣要殺死自己,他怎麼辦?

如若自己被永遠無法掙脫封印,他怎麼辦?

但事實上,就連司禾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心念相倚成影。

她能感受到趙慶心底湧動的無力、憤恨、茫然、愧疚。

以往他隻是尋常弟子,還不曾有過這般偏執的心念。

可如今……他已是天下行走,是此世間地位再不能高的存在,卻依舊幫不上自己什麼。

他還要苦修多少年?

千百年之後,或許依舊無力。

如今司幽城中,來自永寧各國的玉京修士,早早等待著這位新的行走露麵。

但在司禾的世界裡,趙慶卻遠不似他人看上去那般風光。

司禾幽幽望著朦朧的冷月……

一時竟有些後悔,後悔當年遇見趙慶。

她曾經很是期待,曾經滿心疑惑。

為什麼狗慶對自己,就不能像是清歡對他那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體驗到了。

但心念相融之下,趙慶心底……那種憤恨幫不上自己分毫的痛苦與茫然,卻是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或許,清歡也曾怨恨自己不能為主人做些什麼。

司禾怔怔看著自己散亂的白發。

她以往是一個看客。

看這一家人走走停停,看清歡哭哭笑笑,看趙慶和曉怡甜言蜜語,看他和姝月相擁入眠……

一個很新奇的角度,一個僅存在於心念之中的旁觀者。

但當她不再是看客,成為局中之人時……

竟發現這種情欲,似乎也沒有多麼暢快。

是銷魂蝕骨的想念,是動蕩心神的驚悸,是突如其來的衝動……是占有、是親密、是奉獻、是犧牲、是痛苦、是折磨……

司禾從未有過這種沉甸甸的感覺。

她美眸間滿是落寞。

狗慶成為行走後,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庇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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