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滾滾,暴雨如注。
猙獰而恐怖的裂隙撕裂了天地。
翻騰的幽邃汪洋上掀起驚濤巨浪……
趙慶緊攬著師姐纖腰,與其一起笑對那有些模糊的手機屏幕。
他大手攬在女子胯骨之側。
那起伏有致而豐潤玲瓏的觸覺中,似乎更多了幾分禁忌破碎的美感,使得人心神搖曳蕩漾不止。
準確的說——
呃……
趙慶隻不過是摸到了師姐的纖細腰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皮革質感,實在是太勾人了。
更不提兩人渾身濕透,肌膚隔著衣物相貼,更添了幾分旖旎。
“你……敢嗎?”
聽了師姐似乎有些踟躇的話語。
趙慶隻覺得氣都不打一處來……
俗話說的好,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這特麼張姐騷起來,簡直是在他的太陽穴上跳舞。
美人兒在懷,嬌軀相貼,這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我忍——嗎?
“敢做什麼?”
趙慶手指隔著衣擺,緊緊扣住了師姐的腰帶,滿是質疑的輕聲問詢。
他終究還是強行消了部分火氣,把皮球又踢給了張瑾一。
若真說起來,他卻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那根本不是敢不敢的事情。
他跟張姐頂多就是好朋友,攬攬腰攬攬肩,合個影吹個牛,就已經是極限了。
或許身體的些許接觸,對於玉京界女人來說,隱約代表著某種期許。
但對於張姐來說——
嗬嗬了。
況且在這水嶺絕地,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牽牽手?
完全沒有那個必要,雖然他也確實沒碰過師姐的手。
親個嘴兒?
他倒是覺得不錯,但張姐百分之一萬會把他丟進海裡。
或者再多摸摸屁股!?
“呼……”
趙慶心中暗歎,若真說起來,這些也都不是什麼問題。
眼下最關鍵的事,是他不知道張姐到底想乾嘛?
至少趙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師姐對自己頂了天,也就是覺得好玩親近,就算把她兩個眼珠子都給戳瞎,也不可能稀裡糊塗就有更親密的接觸。
張瑾一輕緩抬手理過濕漉漉的發絲,另一隻手依舊舉著手機。
她美眸蕩漾之間,模棱兩可笑道:“你想做什麼?”
“可不能慫了~”
“讓他們看了你的笑話。”
女子螓首傾側,稍稍靠近了趙慶肩頭,再一次按下了快門留影。
趙慶暗暗咬牙。
幽幽目光凝望著儘在眼前的清豔側顏,一縷縷水珠順著濕發劃過麵頰,沿著白皙鵝頸彙下……
身側有猙獰裂隙愈發臨近,不足兩丈之許。
似乎在催促著,這裡不能再有任何生靈停留了……
某一刻,趙慶雙眸一凝,驀的傾身吻向了女子嬌豔朱唇。
刹那之間,張瑾一麵紅耳赤,豁然將容顏彆過看向鏡頭,示意趙慶隻能吻在她臉上。
隻不過,迎接她的卻並非男子溫熱的鼻息與輕吻。
而是一個溫暖舒適的懷抱,有力臂膀自胸側緊緊攬住的香肩。
耳邊溫熱輕緩的鼻息,直直使得她嬌軀發軟,有輕蔑嘲笑傳入耳中:“師姐,你慫了。”
張瑾一:!?
她輕仰螓首,很是自然的將下頜搭在了趙慶肩頭,反手就是一個三連拍。
而後纖指輕盈一劃,便開啟了錄像模式。
“是你慫了,姐給你了,你沒敢親。”
趙慶抬手梳理著女子濕發,與之交頸相擁輕笑應道:“不敢啊,你又不是野雞,哪兒敢隨便碰?”
“而且我有家……要是早幾年,肯定要當一次小醜的。”
張瑾一美目流盼,極為慎重的看向那蔓延而至的裂隙,低聲輕笑道:“你怕我?”
趙慶:……
廢話,當然怕。
鬼知道你想乾嘛?要是真想白給,特麼的在化外不就白給了?
“師姐又不是鬼,怕什麼?”
“隻是這水嶺太凶險了,留到下次見麵……坐下慢慢說些話?”
張瑾一美眸微闔,纖手緩緩握緊了手機,而後掙脫男子的懷抱。
“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才想跟你玩玩的。”
“要是以後還能再見到,你敢碰我我剁了你。”
趙慶笑容愈發溫和,如炬目光凝望師姐的冷顏,輕鬆笑道:“會見的,張瑾一。”
“保重。”
見趙慶如此輕鬆而又溫暖的叮囑,張瑾一終是展顏一笑。
“送你的,這趟過來沒虧吧?”
啊!
?
趙慶一時有些失神,很是詫異的緩緩抬手,接過了師姐遞來的手機——那是她自己的手機。
“原來……師姐送我的東西,是合影啊。”
他低頭拭去屏幕上的水痕,恍然失笑道。
女子含笑轉身,踏上了來時的路……
暢快笑語穿過蒙蒙雨幕,顯得有些朦朧模糊:“這裡麵還有我跟司禾的合影,留著吧。”
“通往他界的裂隙隨時有可能出現,我得去等著了。”
“隻要鯨羽還在水嶺……”
“就有信號。”
張瑾一長發飛揚,被錚錚琴律與浩蕩香火接引,消失在了雷霆與瀑雨之中。
趙慶周身也有浩蕩香火聚攏。
他默默佇立凝望良久,直至師姐身形再不可見,才緩緩轉身……回到了水嶺注玉璧之下。
接走皮無妄的香火大橋,依舊還輕懸天地之間。
南宮瑤早已回到了此處,正以嘀嘀咕咕的默誦著什麼,應是在向水嶺注中刻錄此間情景。
趙慶的身影再一次被氤氳光幕所籠罩。
一時間,那時刻麵臨生死危機的心悸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要跨過眼前的玉璧封印……
便是回到了玉京界的天下。
那裡沒有滅世道劫,沒有恐怖雷罰,沒有傾天大雨,更沒有蒼穹裂隙。
同樣,也沒有師姐。
·
趙慶與南宮對望一眼,輕緩低歎道:“等等光頭吧。”
“好——他們不是去往同一處界域的。”
南宮瑤分心回應趙慶,如此簡短言述了半句。
“嗯。”
趙慶背靠水嶺注,抬手拿起了師姐的手機打量。
這是一款國外的手機品牌,在他記憶中還很是先進,握在手中冰冰涼涼的……
手機並沒有密碼。
趙慶近乎本能的打開了相冊,翻看方才師姐拍下的合影。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段視頻。
——
淒厲風雨之中,猙獰的裂隙近在咫尺。
他與師姐緊緊相擁,張瑾一的笑容似是有些惆悵……
隻不過,他方才並沒有發現。
“是你慫了,姐給你了,你沒敢親。”
“不敢啊,你又不是野雞,哪兒敢隨便碰?”
“而且我有家……要是早幾年,肯定要當一次小醜的。”
“你怕我?”
“師姐又不是鬼,怕什麼?”
“隻是這水嶺太凶險了,留到下次見麵……坐下慢慢說些話?”
“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才想跟你玩玩的。”
“要是以後還能再見到,你敢碰我我剁了你。”
“會見的,張瑾一。”
“保重。”
簡短的對話在雷雨中顯得分外模糊,聽筒似乎進水了,有些語句夾雜著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一段五十五秒的視頻。
拍攝於二十七分鐘前。
地點未知。
趙慶繼續翻看相冊……見到了他與師姐的含笑合影。
隻不過兩人身後的雷光雨幕,使得畫麵有些失真,宛若夢中的景象。
還有幾張師姐臨時抓拍的照片。
有快要親上去的時候,也有兩人一同看向遠空交談時的場景。
再往前翻……
是師姐與司禾的合影。
兩人站在紫陽坡下的靈犀河畔。
清晨朝霞綺麗,山河大地儘春,似乎孕育著無限新生。
白發仙子一身無暇素裳,霜雪一般的白發垂落。
清豔女子一身工裝夾克,頭上帶了一頂棒球帽。
不得不說,師姐拍照水平很高。
將她們兩人的美豔與清冷皆儘放大不說,這幅景象一眼看去,更是有些時空錯亂的奇異美感。
還有在壽雲山家中的合影。
張瑾一手裡端著粉瑩瑩的桃花酒,白發少女低頭看書,輕抿著熱氣騰騰的鹿奶……
鯨魚娘笑嘻嘻的把玩著小姨的手跡,張瑾一褪去了繡鞋,一身雲煙裙顯得有些淩亂。
再往前——
離國萬象門中,師姐與青影的合影,斑駁的小室中有些昏暗。
離國大漠之中,師姐與鯨魚娘的合影,漫天的沙塵淒寂蒼茫。
趙慶見到了師姐以往隨手記錄的照片。
有化外之地,佇立蒼穹俯瞰汪洋的浩瀚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