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絕情滅欲的法門後,其本質便已經不同於生靈了,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司禾聞言美眸輕撇:“應該不是。”
“否則為何會有這亂欲地的存在?這應該是用來寄存情欲的秘境,隻不過那位俞氏之祖死了,紛亂欲望沉澱歲月才彙作邪物。”
趙慶:?
這……
情欲儲蓄罐?
葉曦秀拳漸漸握緊,鼻息更多了幾許嫵媚輕吟:“天香所……所載的忘情之道,便是不斷將情欲斬落封禁,孤行修煉登臨絕巔後,可有超脫之法重新收回情欲。”
“所謂絕巔便是劍指合道,但即便是道劫之前,也沒有幾位忘情大能,能夠真正超脫複情。”
趙慶:……
他暗自琢磨了很久,才漸漸回味過來。
這特麼的不就是——
我想打遊戲,但是學習重要,我選擇把電腦砸爛,先學習等工作以後再慢慢打?
我想泡妹子,但是學習重要,我選擇把妹子丟給彆人,等我事業有成,有更漂亮更年輕的妹妹泡。
我想吃大餐,但是學習重要,先吃泡麵頂一頂,錢都用來買學習資料,等以後富裕了全都吃回來。
我想睡一覺,但是學習重要,我先磕個藥不睡覺,等都學會了,再睡特麼的十年八年……
簡直離譜。
忘情大道就是這般,將所有的情欲斬落寄存之後一心修行,待到登臨絕巔再全都補回來,無法彌補的……也有更好的可以選擇。
但事實上,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登臨絕巔,大都死在了艱難前行的路上。
趙慶無力吐槽:“我不好說……”
“其實這忘情法門,聽上去挺蠢的。”
葉曦螓首微微點動:“確實有些笨拙,遠不如天香妙法。”
司禾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腳步,三人聯袂穿行與邪異流光之間,她輕笑講述自己修行天香一脈的見解:“其實同根同源。”
“忘情之道,所踐行的乃是摒棄剔除七情六欲,證道己身。”
“天香之道,則是選擇了掌控與調用情欲,同樣以此修行。”
如今葉曦與司禾,顯然也算是天香的師姐師妹。
共同向趙慶不斷講述著其中的差彆……
隻不過葉曦此刻,卻是已經淅淅瀝瀝,越是深入亂欲地,越是聽趙慶多言多語,她便愈發難掩心中欲望。
就連動人的玉膝附近,都沾染了一抹晶瑩。
但麵對趙慶與司禾的不時審視,她卻也毫不在意,心知趙慶與自己一般無二,也同樣對司禾與自己滿懷炙熱。
在這幽邃無人的亂欲之地,莫說她此刻的醜態,即便衣衫褪儘匍匐卑淫,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血衣行走又如何?難道他作為一個男子,與兩位天香同行至此,就沒有最根本的反應嗎?
“故而我天香女子,皆是以情緒欲望為食。”
“師兄若是看中了哪位師姐師妹,不妨多加哄騙逗弄偶爾同行,或是欺淩霸占也無不可。”
“凡情緒牽絆越是深刻,不管喜怒悲情,天香皆會因此掙紮沉淪,很容易便會動心。”
“便如攬星台上的蕭聖女,雖然看上去對皇甫鳴毫無情念,但心中如何作想任誰也不清楚。”
風情少女嫵媚含笑,向趙慶分享著對付天香的手段與絕技。
趙慶直聽的心中一愣一愣的。
天香都是情緒怪物,這他倒是有所感觸。
他和檸妹就是這麼經曆過來的,而且白婉秋跟劉子敬不清不楚的,顯然也沉浸在憂喜交織之中。
之前在瓊海州養傷,眼下和葉曦蒲秀同行,彆的不說……至少情緒能夠雙向滿足,還算愉快。
但——
什麼叫不管喜怒悲情皆是情欲,欺淩霸占也無不可!?
這……真的也行嗎?
饒是趙慶覺得自己是渣男,眼下聽了葉曦的分享,也不由覺得見識了什麼才叫渣男。
不過他轉念一想……清歡算不算這種?
似乎差不太多?
果然。
天香對情欲掌控這一塊,還是有一手的,早就總結出了各種門徑。
恐怕每一個天香妹子,都很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被泡,沒有那種真的傻白甜。
“那你又為何想要絕情法門?修天香不好嗎?”
趙慶與司禾都是有些不解,他們來取亂欲邪物,是為了幫檸妹多爭取一些機會。
葉曦這位月蓮少宗,天香行走隔代親傳,為何那麼想要忘情之道的傳承?
聽了趙慶的疑惑,少女嬌顏愈發殷紅,滿是古怪的與司禾對視一眼後,卻又鄙夷不屑隨口調笑,言辭也更加大膽摒棄尊卑:“你趙慶想要情欲邪物,是為了將其融入己身嗎?”
“靈石不能用來吃,丹藥不能用來看,如此淺顯而已。”
“你覺得……我要這傳承做什麼?”
葉曦言辭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輕挑與高貴,卻又更顯她身上那股誘人風情。
趙慶微微皺眉,心中為之一蕩。
但卻並非被葉曦此刻的風情所驚豔。
他與司禾縈繞的想法一般無二……這騷蹄子裝什麼清高?
趙慶望向葉曦此刻的奚落神情,被邪異流光所致使的征服欲愈演愈烈,隱約猩紅的目光中,甚至有將其蹂躪後斬殺的暴虐彌漫。
顯而易見,他們已深入絕地,距離那件邪物不遠了。
滿是不屑的瞪了一眼少女腳踝上的淅瀝,趙慶冷幽幽道:“除了修行,還能用來做什麼?”
“還能用來……”
葉曦語氣漸冷,迷離的眸光看上去分外危險。
她心中欲望極其紛亂,除卻色欲外更有殘虐凶狠,心說還能以此傳承殺人無形,動輒覆滅一宗一族。
“不知~”
少女終究放蕩一笑,似是想要重新掌控欲望,但卻又顯得其冷冽眉眼中,更多了幾許介於嫵媚與高貴之間的邪異淫靡。
“隻是貪欲使然,你要取邪物,我自然便隻能取剩下的……”
葉曦望著趙慶泛紅炙熱的目光,心中愈發難以忍受,隻恨不得把自己也化作流光,纏繞男人去感受磅礴氣血。
趙慶隻是微微點頭,望向司禾的目光更加猩紅,有一種近乎野獸凝視獵物的衝動。
“狗東西,你怎麼了?”
“難不成想讓主人深陷枯骨中承受?還有個騷蹄子在旁邊呢。”
司禾含笑傳念。
繼而腳步一頓,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趙慶悠長喘息,低聲沉悶道:“怎麼了?方位感知不到了?”
“不……”
司禾朱唇輕抿,緩緩抬起了螓首仰望穹頂。
那本該是殘痕青岩的穹頂,不知何時……早已化作了一麵遮天的邪鏡。
唯有一道道流光彙聚映照之時,才會顯露一二端倪。
趙慶與葉曦驀然抬眸仰望,唯以靈力加持五感,才能堪堪窺見些許光影。
頭頂像是有隱閃不定的枯骨殘垣,與一道道身影重疊著,各種紛亂言語也回蕩耳畔。
有冷冽怒喝:“三宗相約同行試煉,你連枝穀為何引災至此!”
有淒厲哀鳴:“夫君,宋道友快救救夫君!你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有驚心顫言:“死了……吃了!師尊把師妹們都殺了……”
有憂思低語:“為何滿地枯骨,這處絕地並無陣法波動,他們是如何死的?難道皆是死於自相殘殺?”
有卑賤懇求:“湯可求你——求你們給我,我為你們誕子……就在這裡……永遠活下去。”
有無端恐懼:“咱們會不會也走不出去,這裡真的還處於秘境中嗎?總該有所傳承遺留才是,或許是離去的手段。”
當然,也有狂喜高呼——
“快看!諸位快看!咱們頭頂……好像有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