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邊還有血衣的瑣事,七州天香穀的權利收益,碎星明川坊總不能留下檸兒,楚國香火也要向周圍擴展……若司禾日後被綁著無法出行,那與封印有何區彆?”
“兩位師姐都沒有道侶,又放得下心來,曉怡隻是覺得,能在家外幫襯著好一些……”
曉怡柔聲細語,賢淑攀上姝月香肩,為姐姐揉捏著肩頸放鬆。
她倒是真沒覺得有何不妥……但有些話卻無法出口,聽起來未免顯得盛氣淩人。
此刻眼見姝月也目露了然思索,才低聲輕笑道:“僅此而已,況且我當年離家前……都還有幾位貼身小婢。”
“若是沒有離家遠走,按理來說,也該帶她們陪嫁過來的,合該幫著服侍夫君。”
陪嫁過來服侍夫君!?
姝月一聽這話,頓時就瞪大了明眸。
然而小姨何等聰慧機敏……當即退了一步柔聲輕語:“更何況兩位師姐還不是婢子,陪著親近些也好。”
嬌妻明眸漣漣,疑惑與趙慶對望少許,聽了丈夫的輕笑傳音後,這才明白了境況。
原來……
曉怡終歸跟自己是不一樣的。
趙慶在一旁看樂嗬,旁觀者清,當然知道曉怡的意思,純粹就是給兩位護道者當成保姆了。
姝月暗道是自己太小家子氣,如今都已是行走夫人了,還讓丈夫這麼拿不出手……
她溫柔握緊曉怡纖手,輕聲笑問道:“你那時候房間外便有人?”
“嗯……”
曉怡盈盈跪坐,含笑望向趙慶和檸兒:“有啊,三位貼身婢子,琴棋書畫教習,還有教修行的女武師。”
“隻管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用理會身邊人就是。”
清歡鳳眸閃過笑意,自然明白曉怡跟她們是不一樣的,比檸兒還要嬌貴的多。
當年的國公府郡主,宰輔的女兒。
不管府裡有什麼難解的結,但也是凡俗中最優渥的處境了。
根本就不會在意家仆婢子是怎麼想的,莫說婢子候著,恐怕貼身守夜……曉怡也不會覺得不適應。
“以往家裡都是清靜日子,曉怡倒還能受得住,但眼下咱們卻跟不上了。”
檸妹輕盈笑語,打趣的同時也陪著姝月幫腔,不過她倒是真能體悟曉怡的行為……完全就是本能。
趙慶含笑將姝月曉怡攬入懷中安撫逗弄。
清歡也適時柔聲輕笑:“當年我隨著主人到血衣樓,曉怡有什麼想法,都是使喚婉兒傳達的,送傳訊玉也是讓婉兒交給主人。”
“她……似是不太在意婉兒會不會瞎猜什麼。”
趙慶司禾暗戳戳的分析著,實則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完全是階級矛盾了……
姝月隻是不太能接受家裡有保姆這種事。
不過嬌妻顯然也弄明白了,脆聲笑著應允的同時,也滿是新奇的追問著:“若有跟你一樣的女帝,整日在朝廷忙碌,身邊……?”
曉怡莞爾一笑,搖頭自嘲:“不說朝廷,當年跟我一樣的小姐們,出門都還是前簇後擁,六抬彩轎的。”
姝月眸中笑意更濃,她想問的顯然不是這事,此刻調笑問詢:“那些小姐身邊有男子侍從?”
小姨美眸閃過一抹促狹,當即便明白了姝月的籠統意思。
朱唇輕啟,嬉聲玩笑道:“有啊,還有容貌清俊的家丁,貼身侍奉著服侍或記賬。”
一聽這話,姝月驟然來了興致,暗戳戳的問詢:“若是那男丁心懷不軌……?”
小姨:???
她跟趙慶目光交錯,玩味輕聲逗弄姐姐:“平時都不用避諱的,即便是小姐當麵更衣,家丁也根本不敢抬眼看。”
姝月明眸璨璨,興致勃勃好奇道:“冷不防有個熊心豹子膽呢?”
小姨含笑抿唇,輕緩抬起修長美腿搭在桌案上,清冷玩笑道:“若真是能討那些小姐歡欣的清俊,即便唐突上手冒犯,也有可能會升為麵首,夜裡入賬侍奉就是,但沒有什麼名分。”
“當然,大多數境況,都是會被當場殺掉。”
姝月:……
她不由心中笑歎,這倒也是。
就算更衣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什麼,直接把人弄死不就行了?
但她細細琢磨片刻,還是覺得有些心裡發毛,就算把人殺掉那也膈應啊?
自己還真不是當貴夫人的料……
“那就如此說定了,讓楚欣和方瓔跟著咱們,回到家裡……也住進樓閣吧?”
姝月沉吟著柔聲輕語,儼然是被曉怡說服了,覺得有人幫襯著也不錯。
不過趙慶自然是不會接茬,這種事任由姝月曉怡商量著折騰就是。
免得自己插手後,到晚上被窩裡……再被製一個不貞之罪。
被嬌妻治罪,小嘴巴吃乾抹淨也就罷了。
可問題是……自己跟本就沒睡秦楚欣,甚至連楚欣的手都還沒碰呢,這豈不是大怨種?
“家裡的話……楚欣去六層合適,咱們在七層清修方便,方瓔依舊陪著檸兒好了。”
曉怡輕盈點頭,如此提議。
但神識卻是跟趙慶勾連著,玩味調笑道:“爹爹再帶女兒鄉野縱情,也不用出門了……家中自有不一樣的旖旎風情。”
趙慶:???
壞了,真就讓兩位護道者偷聽是吧?
這似乎是好事……
趙慶狐疑反問,佯裝不懂:“什麼意思?”
“嗬~!”
小姨清冷一哼,早就把丈夫摸透了。
但又有小女兒一般的甜蜜浮現笑眸,爹爹以往總順著她寵著她,她自是同樣儘力陪著爹爹,但也不好總是跑去野外,萬一有危險呢?
直接把野外放家裡……顯然好多了。
周曉怡心緒輕盈飛浮,似是已經幻想到了日後的種種,不由暗自心中讚賞……
妙計!
然而,正當此刻。
姝月收起打趣的心思,繼續傳訊邀友之時,卻錯愕抬起了明眸呢喃:“思雨言說城中的法會……月蓮換了少宗?”
“葉曦姑娘被除名月蓮了……”
嗯!?
這玩意兒還能說換就換?
趙慶神情凝重,根本沒能預料到這一幕:“月蓮宗主不就在城內?”
他接過姚思雨的傳訊查看,與小姨錯愕對望無言。
這又是唱的哪一台戲?
葉曦不是跟月蓮最為親近嗎……
姝月急忙翻找戒子裡的玉片,茫然失聲道:“邀請葉仙子到宴,她也沒有回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