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仙境……
青影苦哈哈畫符十幾年,好不容易築基了,孤身渡海尋求精進,結果被特麼的弄到夏氏的私境裡打工了!?
“九曜天下,能夠言述些超脫尋常的話語,不被道劫意誌影響,是我先前留下的。”
趙慶聞言凝重點頭,之前在萬象門時沒有封印,確實還得陪著青影走劇本,否則容易當場暴斃……
候九山浩蕩元神橫掃秘境,輕笑言述道:“周遭沒有金丹,整個國境僅有的一位元嬰在行樂,走吧。”
趙慶:……
這麼謹慎嗎?
血衣樓主是有點活兒在身上的。
他心神暗自繃緊,猜測青影要見自己,應該是與司禾脫離封印有關。
……
兩人落於荒蕪小峰之上,大搖大擺的就過去了。
這整個夜魂國境,不說候九山如何,除了國主那個元嬰外,剩下的些許金丹在趙慶麵前都根本不夠看。
然而,當兩人立於庭院之前,卻是目光交錯,無聲沉默了。
候九山看著趙慶不說話。
趙慶也看著這位橫行霸道的四血子不說話。
不管他們兩個如何,青影可是實打實的剛築基,神識都還孱弱呢,眼下應是沒察覺到動靜。
“呃……青影師妹?”
無奈之下,趙慶探出神識輕喚,算是敲個門。
……
神識傳出,無人回應。
於是乎……
一位血衣行走,一位中州血子,便隻能老老實實的站著乾等,隨口交流都不太敢了。
趙慶眼看侯爺這老實巴交的模樣,差點都沒能反應過來,哥們兒剛剛在葉氏不還隻手遮天嗎?
合著也得走劇本啊?
足足大半晌後,庭院小殿中才傳來平靜輕語……
“進來吧。”
聽到這閒適清幽的倦語,趙慶驟然心下一緊,這完全是樓主的架子啊,根本不是那可憐巴巴的小符女了。
候九山神情平靜,老實巴交看著趙慶,沒有絲毫動作。
趙慶沉默良久,還是推開了院門進入,沒辦法……自己老婆都跑出來了,總要麵對。
大不了再被抽筋一次。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穿過荒寂院落枯池,徑直步入了清靜小殿。
入目所見。
有女子身著簡樸素袍,如瀑青絲隨意披散垂下,黛眉瓊鼻如畫清冷,美眸微凝正垂首書符,顯得極為認真,根本就沒有抬頭看兩人。
趙慶察覺到司禾的心念還能傳遞,不由暗暗吐槽:“真夠反差的,她之前在萬象門,還甜膩喊清歡姐姐。”
司禾也暗暗嘲弄:“翠鴛不是說龍性本淫?說不定還有更反差的時候。”
此刻。
候九山神情凝重,單膝跪地垂首無聲。
趙慶便也有樣學樣,老老實實地單膝跪地,安靜等著築基小符女的批判。
青影早已不是當年的幼女,十數年出落的豐潤絕美,此刻更帶著血衣樓主的無上氣質,尤為清豔不凡。
她安靜垂首書錄符紙,傳出綿長微弱的鼻息聲,隻是隨意抬眸看了一眼,平靜吩咐道:“彆在中州亂殺,去吧。”
“趙慶留下。”
候九山神情不改,起身再躬一禮,低語道:“九曜天封印三日後消退,罪猿在國境中等待八行走。”
言罷,他便轉身緩步離開,直至出了庭院後,才傳渡消失隱匿無蹤。
空寂小殿之中,便隻剩下了趙慶和青影兩人。
氣氛一時尤為死寂,隻有朱砂落於靈符的沙沙摩挲,與女子綿柔如絮的悠長鼻息。
趙慶默不作聲的單跪等候,心裡不斷揣測著接下來的境況。
……
女子美眸始終凝視著符繪,纖手執筆,有條不紊的沾染朱砂。
直至綿長吐息換氣時,才輕聲平靜問了兩句:“有仙君做道侶,覺得如何?”
“看樣子你也入了天香?”
趙慶心中早有預料,自然是適時甩鍋給曜華星闕,乾拴著血衣肯定沒法張嘴。
他依舊低頭,恭敬輕聲道:“師尊息怒,曜華臨時相邀,實屬意外。”
青影美眸平靜注視著新製符籙,認真審視自己方才數個時辰的心血,許久之後才緩緩點頭:“本座若想抹殺乘黃,隨手便可為之,監禁自有監禁的妙處。”
聽聞此言,趙慶心中一緊,但並未察覺到任何殺意,又暗暗鬆了口氣。
他心下思索,恭敬附和道:“弟子愚昧,後知後覺,想來如師尊真龍仙軀,都還在龍淵清修,隻是以化身墜入紅塵……”
這倒是一點不差,血衣樓主都自囚龍淵,封著司禾確實可能有些說道。
主要是趙慶跟司禾想來想去,青影確實能隨便砍死他倆,故而也隻能往其他地方猜測了。
聽著趙慶單膝跪在身前硬舔,青影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等他冗長說完後,才清冷低聲淺應:“嗯。”
“瑾一之後,血衣道統隔傳於你,日後自行體悟天地,九曜天隨身吧。”
驟然間,趙慶目光渙散失神,心神狠狠戰栗搖曳!竟察覺到有難以抗拒的偉力湧入了魂魄……
就像是肝的那些妙法體悟一般,記憶中憑空多了數不清的繁奧真解!
其籙其繪奧秘深邃,繁而又雜,凝神窺測如見淵海!
近乎使得他過往的記憶都模糊,一時無法適應這皆儘由紋路演化的神通……
血衣,九曜天!
且並非是眼前女子如何動作,更非血衣星辰映入國境……
而是啟自命宮之變!像是龍影命魂所贈予的天地真解,青龍入命第一次有了實質作用!
“可封泥丸、元嬰、元神……仙途三神。”
“可禁幽精、胎光、爽靈……天地三魂。”
“可鎮彭踞、彭躓、彭蹻……大道三屍。”
“九曜所映,你日後自修自證,若能通明體悟,乘黃與你自身的天道殘片,自行抉擇封印就是。”
趙慶聽著女子清冷平靜的低語,與司禾默默揣測著。
九曜天,是能封天道殘片的……
這他們倒是並未意外,這小符女都跟大道對著乾了,封個殘片倒也正常。
趙慶心中恍然明白,青影這是……讓他自己去修九曜天,以後可以自己封了司禾。
但話說自己這小水池一樣的修為,不說封司禾了,隻怕封個元嬰都夠嗆。
這合理嗎?
而且光是這九曜天神通的繁奧,想肝好恐怕得幾百上千年,以現在的修為,能不能看懂都是個問題,彆說領悟了。
妥妥的小馬拉大車。
“弟子拜謝師尊傳法!”
眼下,趙慶自是老老實實的單跪施禮,將頭顱垂的更低幾分。
隻要血衣不抓自己老婆,那怎麼樣都行,他直接就化身血衣忠犬。
女子並未應聲,隻是劍指持符,黛眉輕輕蹙起,似是對這符籙有些不滿……
“化身有用,既然是你的道侶,讓小狐修下去就是。”
聽聞此言,趙慶再次施禮,隻差和葉曦一樣,給青影哐哐哐磕三個響頭了。
他和司禾此刻都能明白,眼下青影是真的提點,雖然不知其中緣由,但她自己都是個玩化身的……應該有大用。
隻不過……接下來的光景,青影便又開始重新製符。
趙慶不敢打擾,老老實實的單膝跪到了天黑……這夜魂國境裡,天黑的似乎很快。
直至女子身上靈力耗儘,泥丸神識都枯竭,酥胸起伏悠長吐息後,才抬眸清冷道:“起來吧。”
“代血衣行走天下,已有數百晝夜,進境如何?”
趙慶恭敬起身,安靜站在女子身側半丈之外,低聲回應道:“始修妄意、識神、遊魂,五氣之三。”
“同其餘行走一道,靜待仙路。”
青影隨意踱步,臨近符筆小架,又開始細心整理自己的幾支符筆。
輕聲隨意評價道:“也算金丹八境過半了,不可好高騖遠,畢竟日月悠長。”
呃……
趙慶凝重點頭,沉默不語。
能看出來,司禾修個化身,沒幾個月就乾進天香城裡了。
青影修個化身,磨磨唧唧的蹭了二十多年,還是個築基一層,隻差給她那小破筆都供起來……
趙慶嗅著女子清幽的發香,目光停留其豐潤身段,也隻是跟司禾一起吐槽,打心眼裡生不出任何妄想……亂想是要死人的。
他眼看這位尊高無上的清豔符女,又開始忙活著整理小殿。
此刻主動開口道:“弟子已經見過沈俗苗劍……”
青影無暇的美眸回望,入殿以來第一次認真審視趙慶,朱唇輕啟氣若幽蘭,平靜中帶著淡漠:“這些事,合該入淵述職。”
趙慶:……
他沉默少許,躬身施禮:“弟子知罪。”
“嗯……”
青影緩和點頭,繼而側目望向殿外清寂夜色,平靜道:“本座跟隨諸多前輩道友,應是會成為化外礦奴。”
“你帶著血衣弟子顧清歡,隨侍左右。”
哦……
啊!?
趙慶腦子一懵,夏家要把你送去化外挖礦?
我還得帶著清歡,跟在身邊當你的隨侍仆從?
真就是吃飽了沒事兒乾……
但仔細想想倒也合理,這活爹在萬象門的時候,張瑾一就是她的隨侍。
“弟子明白,自當儘心隨侍師尊。”
“是否需要改換姿容,不知何時啟程動身?”
聽聞此言,青影難得露出笑容,但絕豔美眸望向男子,卻又儘是嘲弄審視之意。
趙慶這才反應過來。
哦,明白了。
是這麼回事兒……都讓自己這個小弟去弄明白唄?
他恭敬道:“弟子鞠躬儘瘁,儘心竭力,為師尊此番遊曆排憂。”
“哼。”
女子清冷哼了一聲:“辦這點瑣事,需要你如何儘心竭力?”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