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小姨被這姑娘輕柔按捏著,竟真的漸漸輕鬆下來,輕柔閒話道:“那你還把身子胡亂給人糟蹋?”
“哪兒有六七天的道侶?”
聽聞此言。
葉曦眼底驟然閃過驚恐與愧悔,趴在女子肩頭沉默少許,乾澀呢喃:“我不知道,那不是我。”
“……我那幾天像是死了。”
她很快又露出稍顯僵硬滯澀的笑:“本來就不乾淨了,月蓮弟子跟人雙修不是常事?挺好。”
小姨悵然失笑:“倒也是……”
“就像你突兀失心,不管我們的存在,去殺葉秋穎。”
“就像是你殘忍踐踏的那一家人……你像是殺掉了自己,但又突兀停手。”
“為什麼要殺他們?”
“可又為什麼不全殺了?”
聽著小姨輕聲講述這些,葉曦隻覺心如刀絞,難明的悲苦酸澀湧動,卻又彙聚在不知名的地方……飄啊蕩啊,墜入笑眸化作更輕鬆的風情。
“葉曦。”
小姨言語溫柔,輕輕抬手按住了姑娘的皓腕:“你很怕自己會惹人討厭嗎?”
少女稍加思索,柔聲笑應:“沒有,隻是不想麻煩你們……”
小姨輕輕搖頭,出聲打斷道:“夫君如今看女人,倒是厲害了太多……你很怯懦。”
她突兀回眸好奇笑問:“夕弄影前輩替你活過嗎?”
提及母親,葉曦神情有些意外。
稍稍琢磨後,才明白是問自己和母親同體的那段日子。
她笑眸一彎,螓首輕輕搖動:“母親沒有替我活過哪怕一天,都是我自己活過來的,我怯懦嗎?”
小姨同樣稍感意外,滿目肯定的輕笑喚了一聲:“葉仙子。”
“你有情愫為什麼不敢說。”
“你為了幫我們受的苦和委屈為什麼不敢說。”
“連向師尊討要些靈石都不敢。”
“你想要的東西為什麼不伸手。”
“你傷成那樣為什麼不求藥?”
小姨傾身將姑娘攬在懷中,用薄被包裹著嬌軀,溫柔望著她明豔大方的笑眸:“你並不怯懦……你隻是病太久了。”
葉曦容顏再次泛紅,小姨的溫柔使她難以適應,滿目好奇的輕笑疑惑著:“我病了?我修天香傳承的……哪兒會生病。”
嗯……
小姨輕聲自語:“那月蓮祖師身為天香行走,不也留下了月蓮這般傳承?”
葉曦沉默少許,遲疑笑問:“什麼病?公子說的?”
“癲症。”
“抑症。”
“躁症。”
“鬱症。”
“孤症。”
“情誌難疏,鬱孤入髓,分列癲狂,氣結離夢,藥石無醫。”
“凡俗之中,你這般境況多被稱為……身負攝魂妖,天犁驅生死,自溺者眾,鮮有生還。”
“……葉氏那些人死的還是少了。”
眼看小姨言辭愈冷,葉曦急忙丟了薄被,為曉怡推拿肩背舒緩,借助七情法調理。
輕柔趴在耳邊頑劣笑語:“夫人消消氣,還不如小婢穩得住~”
“哪兒有什麼天犁驅生死,葉曦不還活的好好的?還是三絕品靈根的妙體仙姿,才修行十幾年都快金丹了,凡人的病算不了什麼的~”
“總不過去紫珠尋些丹藥調理就好了,不礙事。”
小姨沉默出神少許,也似不在意的笑著搖頭:“我們醫你就好,沒事。”
“以後有什麼委屈什麼心事,或是什麼樂趣想要分享,就私下裡跟趙慶說。”
“不想和他說,就跟清歡說,或是找我和姝月、清嬈和檸兒都行。”
葉曦聽著笑眸愈發古怪,暗道哪兒有那麼嚴重?
她輕柔笑語:“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大家都很滿意輕鬆,不用醫。”
“你也滿意嗎?”小姨輕笑回眸,柔聲疑惑。
少女理所當然的風情一笑:“我當然滿意呀~”
……
兩人輕笑對視許久。
小姨才幽幽打量這姑娘上下,低聲笑啐道:“把衣服穿上,換我的小衣,穿個肚兜像什麼樣子……”
眼看小姨笑容自然,葉曦便又悻悻撇嘴惹憐,安安靜靜解下了肚兜……
一時間,春光乍泄,月蓮聖女那豐盈而曼妙的身段儘顯無遺。
斑駁
暖陽灑在玲瓏玉體上,使得曉怡都多剜了兩眼調笑:“小蹄子快些,帶你出門走走看看,以後想跟著我們就跟著,想隨清嬈便隨清嬈……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趙慶可還看著呢,赤條條的像什麼樣?”
啊!?
聽聞趙慶還在看著,葉曦剛剛握起褻衣素紗的纖手驟然一僵,滿目茫然道:“公子不是去了斷浪州?”
“嗬!”
小姨不屑輕哼一聲。
似是看她拿的素紗不合身,傾身挑選了另一套檸兒的墨青月落裙,嘴上調戲道:“不都告訴你了嗎?司禾就在外麵曬太陽。”
葉曦:……
不知怎的,這月蓮聖女今天尤為容易臉紅。
她纖足落地,淺笑屈身:“謝過公子夫人關切……生分是生分了些,我會自己醫的。”
言罷,她才落落大方係好了小衣,輕柔接過月落紗仔細打理紋帶……
沒多久,便已是娉婷婀娜的一位仙子立於窗前。
小姨美眸含笑上下認真打量,目光掃過那白皙纖柔的美足,心中不由升起古怪。
“過來,這雙玉鞋試試,你嬌俏些,看著很合身。”
葉曦笑眸回望,心知那美物是一件極為不凡的靈寶,心中難免有些抵觸,想來是曉怡心愛之物,她怎麼能要?
“是夫人的嗎?當真極美,葉曦試試……以後自己煉製些。”
小姨輕笑不置可否,纖手於胸前撐起下頜,靠在牆邊滿目自在的欣賞著。
隨著少女纖美腳弓緩緩探入冰涼,珠潤無暇的雪趾被玉帶修飾,一雙高挑美足卻又在月落紗下被遮掩,若隱若現……
以往的風情少女,瞬間便化作了一位姿情絕豔的禦感美人兒。
“一雙小鞋而已,半座天香城還換不到小鞋嗎?”
小姨輕聲笑啐這姑娘,轉而更為仔細的打量一番……隨口笑語道:“其實我們剛到中州,就已經對名傳中州的月蓮聖女很是好奇了。”
“趙慶和姝月檸兒暗中聊了好幾天。”
“隻可惜初見之下,我們卻又隻覺得尋常,不夠放蕩,不夠妖嬈,稱不上誘人,稱不上清冷,算不得合歡妖女,更配不上仙子美名。”
“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多流言蜚語……”
葉曦對鏡收拾著烏發,輕盈回眸笑應道:“曦兒本來就是尋常人,被人非議倒也正常。”
小姨微微挑眉,悵然搖頭笑歎:“可後來得見東壬域兩千餘天驕俊傑……才知世間真仙子是何等風華。”
“男子傾慕,女子也傾慕,且還多是聖地天驕,不乏九劍劍首,離煙道子,乃至三十三仙宗的無數俊傑。”
“近乎憑一己之召,在萬花坪與仙宗古族分庭抗禮。”
“隻歎你這妖女每晚都陪睡一個,也不該有那麼多男女愛慕……”
每晚都陪睡一個!?
葉曦聽著絲毫不惱,反倒原本因美讚而顯露的羞色褪去,笑眸中滿是古怪的吐槽:“那還真不一定,中州的男人都很反常。”
“我有個師姐對待情愛就很大方,也挺討人待見的。”
小姨聞言不由莞爾,輕笑搖頭道:“想來都是天驕俊傑,沒有哪一位真的癡傻,葉仙子的確美不勝收。”
“若再有天香城啟自中州——我們也會如那些聖地天驕一般,願聯袂入城為葉仙子一爭風華。”
為我?
葉曦笑眸愈發古怪,隻覺小姨說的太過誇張,血衣行走、天香行走、白玉行走……都那麼待見自己嗎?
她隻聽著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側顏之上的紅霞沿著鵝頸飛入月紗,像是把這輩子的羞意全都堆在了今天。
小姨看著她這模樣滿心暢快,竟也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似乎這姑娘順遂自己便也會輕鬆。
難不成自己也傾慕這丫頭!?
“你是不曾見到,你那傳渡月令有多少男女為你續贈,三十七年……每月十五萬啊,我們在中州也才購了半年。”
她纖指輕盈抹過靈戒:“夫君也送了你些玩意兒,收拾收拾一起出去轉轉。”
“這是——”
葉曦恍然回神疑惑輕語,新奇還略帶羞意的目光望向了桌案……那一架她先前安靜抄書的桌案。
趙慶所贈,似乎是一卷南仙籙。
一卷極為浩大寬闊的南仙樓六階靈籙,化神符修都未見能夠用得上,但卻又未曾分割過絲毫。
籙卷於桌案上徐徐展開,在暖陽的映照下,其中題字遊龍恣意而又熠熠生輝。
“公子給的?”
小姨輕笑點頭,臨近欣賞滿目讚歎:“自然,他平時可不怎麼書書畫畫。”
“這太貴重了……”
葉曦低聲輕歎似是推拒,事實上……送她禮物仙珍的人,很多很多,即便是挑著收下也收不過來。
但趙慶所贈的話……
她朱唇輕抿不再多想絲毫,滿是認真的盯上了男人送自己的書畫。
【望眼難穿美人骨,豔冠聖州遍裙臣】
——血衣趙慶,於萬花坪祝贈天香鬱姑娘。
惟願此生如朝陽映穹,燦若輝耀。
葉曦美眸漣漣,抿唇安靜了大致三息光景,胸脯輕盈起伏柔聲自語:“鬱姑娘……”
小姨輕笑點頭,當真認為趙慶這幅字極具風骨,比自己手書蒼勁太多了。
她美眸輕飄飄望向身邊美人兒,似是意有所指的笑問。
“怎麼樣,喜歡嗎?”
“嗯?”
“喜歡……這幅字畫,公子寫的真好。”
葉曦顧左右而言他,笑眸漣漣滿是讚歎。
轉而似是想起了什麼,好奇盯上曉怡古怪輕語:“夫人真沒用過閨房裡的小玩意兒?”
小姨美眸一彎,抬手理弄青絲,無所謂的輕笑點了點頭:“用過,丹液,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