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
趙慶遇見的張瑾一,的確是被樓主親手調教過的人。
比如現在……他自己也在被樓主調教。
可即便是風華絕代的張謹一,與眼前這位氣魄姿情橫壓九界的青君相比,也都黯然失色了。
乃至趙慶此刻,親近陪在床頭笑語,竟覺得此情此景仿若一場幻夢。
“我會被師尊改變成什麼模樣?”
他隨口輕語笑著,繼而又道:“憑心而言,師姐對我來說極具吸引,卻不想是出自師尊的教導。”
青影聞言也隻是輕笑搖頭,幽幽低語:“師者解惑,我不會左右你太多。”
“但有一點,你與謹一相反。”
趙慶思索頷首,了然輕聲接話:“我較為沉穩縝密,師姐更加雷厲風行。”
嗯——?
噗嗤一聲,清豔女子吟吟而笑,即便藕臂帶傷輕垂,卻也美眸動人魅力無雙。
“她是女人,你是男人。”
???
我去你媽的!
趙慶一時錯愕無奈,怔笑望著近在眼前的師尊,心中的幾許荒謬漸漸化作了雜亂欲望。
青影調笑過後,便就愜意靠在床頭,美眸淺笑回望趙慶的直視,不顯絲毫抗拒躲避,卻也清澈看不到任何想法。
可人和人……是不能對視的。
隻會讓某個男人,心中亂欲攀升,目光漸漸變得炙熱隱晦。
繼而側目一瞬……再回眸已帶著輕鬆:“師尊很美。”
刹那間的決斷,趙慶如此笑語,心中鼓蕩的悸動已然是壓製不住,似乎心弦都如弓繃緊!
青影笑著煙眉輕舒,並未收回目光,自也能夠感受到徒兒的雜念。
不過她依舊淺笑點頭應下:“嗯……很少聽聞。”
緊接著。
便美眸帶笑朱唇輕啟:“你謙和、溫潤、仁義,若沒有女人直言讚過,為師便如此滿足你,如何?”
轟隆!
一瞬間,趙慶氣血翻湧近乎失神。
此刻除卻心弦劇顫之外,更從青影的笑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鋒銳與碾壓……
仿若當真是端莊優雅的女人,在垂首笑對一個青雉孩童。
而他,顯然是後者。
可即便如此,趙慶麵對師尊也依舊心顫的不行,私下更是已有了擎天之威,莫名有些恍惚無措。
“多謝師尊。”
他有些乾澀緩緩應聲,主動避開了女子略帶審視的笑眸。
可青影依舊在盯著他看,似乎要從自己徒兒臉上,從對自己的褻瀆欲望中,發現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趙慶。”
她輕笑喚了一聲,趙慶自是回眸而望。
“溫潤如玉的君子,終究是臣。”
嗯?
聽此笑語,趙慶微微皺起了眉頭。
卻見師尊收回了笑眸,隨意平靜望向窗外:“仁義禮信,是弱者的規則。”
“威嚴野獸,城郡巨商,開疆君王。”
“乃至仙道巨臂,昭昭神明……都不需要謙和與溫潤。”
趙慶默然無聲,安靜聽著。
……也不接話。
女子側目平靜又道:“人性終究是臣道,獸性才是君道。”
“你總需褪去一些人性,更多幾分獸性與野性。”
“如今已是將踏仙路的行走,且是肩負一家的男人,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更多幾分獸性與野性……
趙慶心中了然。
或許在血衣樓主眼中,所有的謙和與道德,都是孱弱為臣的束縛。
無需多思多想,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所謂仁義禮信,隻不過是世間的表象,獸性才是生靈追逐的本真。
弱肉強食,根本不限於玉京界,哪怕夏皇也同樣如此。
此刻。
他回望女子輕鬆笑道:“一時竟難以分明,師尊方才讚我謙和,是否在是責啐?”
青影唇角輕揚,莞爾搖頭。
“為師會慢慢教你。”
“在這之前,你先隨司禾體悟就好。”
“她便是不遮不掩的野性君心。”
趙慶:?
你說司禾是什麼?
腦海中沉寂已久的陰華,此刻輕盈又蕩:“說你主人比你拽多了,明白嗎?”
趙慶隨心回懟:“老女人給你個甜棗,你是真吃啊?”
清倦女子淺笑靠在床頭,也不在乎趙慶此刻想些什麼。
隻是緩聲輕語講述著。
“她選了你當男人,絕非儘因你的為人性情,而是源自你命宮中的異樣。”
“她不會在乎自己的陰華交給一個男人。”
“她眼下躲著我,也絕非是不怨不憤,隻是夾起了尾巴臣服。”
“如果她有機會,她會極儘手段報複我。”
“而麵對弱者——”
“乘黃隻會露出凶厲的獠牙,斬儘殺絕,滅其苗裔。”
“亦或淡漠無視,僅此而已。”
“故而她不需要我調教什麼,她本身就是強者。”
趙慶心中思索,漸漸回味過來。
臨近女子輕語平靜道:“師尊說任由弟子弑師,也是在教弟子這些嗎?”
對此,青影淺笑不答。
轉而幽幽輕語:“我比你了解乘黃,即便她眼下是你的女人,她也極儘渴望被你的野性征服。”
“她是個畜生。”
驀地,女子美眸瞬凝,直視趙慶幽幽低語:“靈種生性是不變的,母獸隻會因雄種的野性臣服,反之亦是如此。”
“不會因為謙和相處,便交心長廝。”
“生命最大的魅力,絕非謙和,而是野性與張揚中溢出的色澤。”
“謹一或許欣賞你的不同與克製。”
“但張瑾一,隻會被真正的野性踐踏,她不是夏皇界的溫柔少女,她是個殺性十足的孤行者。”
趙慶目光平靜,直勾勾看著青影鋒銳的眸子。
見她不再開口後,才思索間輕輕點頭,緩聲斟酌輕歎道:“師尊的意思我明白,起初……我以為天道殘片會改變我的意誌。”
“不過天道殘片沒有改變我,孱弱卻改變了我。”
趙慶很清楚師尊想教會自己什麼。
但他夏皇界半輩子,玉京界半輩子,從來都不是含著金湯勺的貴公子。
所缺失的那屬於上位者的君心野性,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彌補扭轉。
他目露思索,微微點頭又道:“弟子如今的境遇與以往不同,想來會有機會體悟師尊的教誨。”
女子美眸稍凝瞬息,繼而平淡講述:“我並不好奇清歡對你的態度,她隻不過是被你征服的女人。”
“曲盈兒也不比清歡多出一魂一魄。”
“生命是低賤的,隻會因君王的野性而臣服,不會被謙和仁愛所掌控。”
“強大、鋒銳、暴虐、貪婪……都是為師希望你偏離的前路。”
趙慶聽著目光一滯,隻覺得青影落在耳邊的話語,都像是帶著誘人而神秘的魄力,使得他靜不下心來。
即便師尊就靠在床頭,他分明臨近陪在身邊。
對方卻也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可直視。
某一瞬,趙慶目光瞬凝熾熱,將清豔女子安靜的容顏儘收眼底。
四目相對之間,他氣血都翻湧衝上了頭顱,低聲緩緩道。
“便如眼下,我並未因師尊的溫寵太過動搖,也無暇分心思索曲盈兒。”
趙慶目光灼灼,迎著女子的笑眸,平靜的言辭中透著炙熱:“——隻會被師尊的野性與魅力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