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小鎮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安歲歲找了一棟較為完整的房屋,從這間屋子的地下通道爬了下去,打算在這待上一晚。
通過整整一個白天,安歲歲對這個小鎮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個小鎮絕對曾經發生過什麼大事,且在短時間內造成了大批量的死亡。
毒氣泄漏,抑或是生化武器都有可能。
不少的屋子裡都還殘留有當初的痕跡。
比如說躺在床上,快要風化的枯骨。
模樣安詳,像是在睡夢中死亡的。
這樣的枯骨數量可不少。
而像這間屋子一樣的地下通道,並不是每棟房子都有。
大多數藏有地下通道的屋子保存的都較為完整,可能是在那場異變中存活下來的幸存者打造的,後續保養過。
安歲歲這一整天,除了最開始的幾名玩家外,幾乎沒有碰見其他人。
所以這些都隻是她的一個猜想。
柏林是安歲歲目前唯一找到的隊友。
想到自己隊伍裡的三個輔助,安歲歲難免覺得心中焦慮。
“可彆出什麼事才好。”
柏林已經將今天收集的所有物資分門彆類的放好。
安歲歲過去清點了一下,發現物資主要圍繞在食物和水方麵,其他的東西就有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
有他們熟悉的防護服和槍械類武器,也有不知道乾嘛用的石頭和瓶瓶罐罐,甚至連腐肉都有。
看到這些東西,安歲歲心中反而更加疑惑了。
就拿她熟悉的東西來說,決賽圈是允許玩家攜帶和使用現實世界物質的。
能夠參加決賽圈的玩家不說家財萬貫,至少也是吃喝不愁。
誰都知道決賽圈危險重重,怎麼可能沒把日常所需給準備好,還需要遊戲發放物資箱額外補給。
安歲歲可不會天真的覺得,物資箱是一件多此一舉的事情。
將危險隱藏在不易察覺的細節中,極限生存遊戲最喜歡乾這種事。
將找來的物資收好,安歲歲和柏林輪流守夜,一切事情等天亮再說。
深夜,柏林坐在牆角的位置閉目養神。
剛被換下來不久的安歲歲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躺在睡袋裡發出小小的鼾聲。
一股薄弱的黑霧從門縫爬了進來,悄悄圍繞著柏林轉了一圈。
黑暗中,柏林似有所覺。
他想要睜開眼查看情況,卻發現自己的眼皮跟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麼都張不開。
柏林立刻就明白,有敵人不知不覺入侵了這片空間。
他掙紮的想要給安歲歲預警,卻發現整片空間已經被不知名的家夥給控製住了。
有人在黑夜中沉寂,有人便在黑暗中如魚得水。
眼前的生物明顯就是這一類的。
黑暗對柏林來說毫無影響,但不像這家夥一樣有特殊加成。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
眼看短時間的無法分出勝負,那奇怪的黑暗生物忽然分出一絲心神,往安歲歲所在的角落而去。
他的想法很好,先吞噬那個已經睡著,毫無防備的玩家,然後借助這股力量,反過來壓製正在跟他對決的這名玩家。
然而真的接觸到安歲歲,這名玩家的第六感卻在瘋狂報警。
危險!
直覺的叫囂著撤退,可決賽圈裡的玩家誰也不比誰差,有的時候,一個決策失誤就可能滿盤皆輸。
安歲歲身上傳來一股致命的吸力,揪住黑暗生物主動伸過來的小尾巴,一點點吞噬。
陷入沉睡的小姑娘,終於從睡袋裡爬了出來,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
安歲歲這邊分擔了一部分壓力,柏林便也在對峙中占據了上風。
立刻掙脫黑暗生物的控製,打開地下室的木門,將藏在門外的黑暗生物給揪了進來。
“是地獄生物。”
瞧著外表人畜無害的黑暗生物,柏林瞬間辨彆出了對方的所屬世界。
血族世界和地獄世界是老對手了,雙方都非常熟悉。
柏林能一下子認出對方,這名玩家也是感受到了柏林的氣息,才悄咪咪的潛進來,想要搞個偷襲。
誰知碰上了安歲歲這塊鐵板。
“啾咪~”
夢魘獸看安歲歲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試圖用他極具欺騙性的外表蠱惑她。
可惜安歲歲並不吃這一套,一巴掌就把它呼在了牆上。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會折壽的知道?”
安歲歲睜著霧蒙蒙的眼睛瞪它,可愛的外表一點都不像是個會使用暴力的熊孩子。
夢魘獸皮糙肉厚,普通的攻擊根本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他順著力道飛了出去,想趁機逃走。
可退路已經被柏林給堵死,如今隻剩下兩條路可走。
要麼拚儘全力大戰一場,要麼乾脆躺平讓對方殺死。
地獄生物可不存在什麼英勇赴死的良好品德,隻要能活啥都不會在意。
血族世界最有潛力的新生代他都認識,也認出了安歲歲並不是其中一員。
心中一動,操控著圓潤的身軀,滾到安歲歲腳邊。
“我是來救你的呀小姐姐,你怎麼能和這個壞家夥一起欺負我呢?”
夢魘獸眨巴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甚至還逼出了眼淚,絲毫不覺得可恥的賣起了萌,試圖獲取安歲歲的信任。
“你彆看這家夥長得人模人樣的,心裡可憋著壞呢。”
“我跟他是老對手了,小姐姐你信我,跟這家夥合作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賣你。”
安歲歲一時無言,低下頭,與某個使勁詆毀柏林的地獄生物對視。
夢魘獸說的又快又大聲,就怕被柏林打斷。
然而他說了好半天,房間裡的一對男女都沒有理會他,甚至連個問題都沒有。
夢魘獸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瞅瞅柏林,又瞅瞅安歲歲,乾巴巴的問道。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對吧?”
安歲歲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
不知內情的夢魘獸更迷糊了。
不等他繼續講些亂七八糟的話,就被柏林捏住後頸,用一根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銀鎖鏈捆了起來。
“要把它處理掉嗎?”
柏林詢問安歲歲,一隻手已經掏出了鑲嵌著寶石的容器。
夢魘獸也終於看出,安歲歲才是兩人中主導的那一個,在柏林手中瘋狂掙紮。
各種邪惡的氣息縈繞在他周身,卻怎麼都無法突破銀鎖鏈的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