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個飯碗站在電視麵前,看著電視屏幕上正在進行著的畫麵。
今天舉行的是花樣滑冰男子單人滑的頒獎儀式,作為華-國第一個參加冬奧的運動員,雖然早已經退役甚至脫離了整個花滑係統,但已經進入到花甲之年的楊書寬對於這一場比賽卻依舊是極為的看重。
這是華-國第一枚男單奧運金牌。
甚至可以說是華-國曆史上的第一塊單人滑奧運金牌。
作為華-國最初代的運動員,在一早在公園看大爺下棋時從著隔壁老李頭那得到消息後,楊書寬激動的心情就一直沒有緩解下來,連血壓都一度突破了160mmHg以上,被著發現不對的老伴盯著吃了幾顆降壓藥才稍微的緩解了下來。
但物理降壓可擋不住他內心對於的觀看這個年輕運動員比賽的悸動,在速度的結束了午餐,楊書寬把自己補課剛放學的孫子從飯桌上拉了過來,顫顫巍巍的跟著年輕人的示範一步一步的將著正在實時播放接下來比賽的電視調回到了早上十一點多的時間。
然後從一旁的桌子上摸出了自己的老花鏡,戴上,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六練的結束,屬於塗寒和的表演正式開始。
乾飯乾的正香被爺爺拉過來幫忙的楊笛笛看著電視在稍當緩存之後出現的畫麵,笑道。
“爺爺你還追潮流看這個啊?”
雖然楊笛笛不看冬奧,但作為18G衝浪的一代人微博可不少刷,也是知道華-國今天有著一枚金牌誕生的。
當然,他所知道的也不止於個名字與項目,拜自己班裡幾個塗寒和的迷妹所賜,楊笛笛的朋友圈自從冬奧開始之後就沒消停過。
朋友圈打開隨便翻那麼幾下,十有八九都是那些粉絲的彩虹屁文學。
而瞧著她們與下方評論的聊天內容來看,大有著這聲勢還不夠浩蕩的感覺。
不就是一塊奧運金牌嘛。
楊笛笛壓根不明白自己朋友圈被刷屏的意義究竟為何,作為一個老電競fans,楊笛笛對於競技的唯一認知大概也就是個四年一度的夏季奧運會與電子遊戲的結合。
他一南的不能再南的南方人,大冬天的冰沒冰雪沒雪,冬季奧運會這五個字離著他著實太過遙遠。
楊笛笛一邊擺弄電視遙控器,一邊嘟囔:
“不就是個在冰上轉圈到處亂跳的比賽嗎,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多人關注?”
“前幾天的短道速滑不也拿了個金牌回來嗎,也沒見著大家這麼激動啊!”
少年的話還沒說完,便迎來了毫不客氣的一巴掌。
他下意識的摸頭,看向身後舉著個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上的爺爺,滿滿的委屈。
“爺爺我這做錯了什麼,幫調個頻道還要挨打?”
楊書寬在九零年代退役之後就選擇了帶著自己的妻子回到經濟壓力不那麼大的老家生活。
南方冬季天氣炎熱,鮮少有著發展冬季運動的跡象,這樣的一個自然環境顯然並不適合人生大半段時間與著冰麵共同度過的楊書寬。
可在與著妻子商量之後他卻還是選擇了拒絕國家隊繼續留任教練的請求,一紙調函,從著最北到了最南。
這裡雖然與著下雪的關聯性並不大,但要想冬季運動有著源源不斷的運動員,還是得有人在這裡宣傳才行。
剛剛拿下了一塊世錦賽銅牌退役的楊書寬在妻子的幫助下選擇成為了這個宣傳員,作為一個南方城市的冰上項目教練,留在了這個南方的小城市裡。
哪怕可能連著一塊冰場都找不到。
“花樣滑冰這叫做冰上轉圈到處亂跳的比賽嗎?”楊書寬自己科普冬季運動了大半輩子,退休之後卻依舊一聽著這定義就就想發貨,“我為什麼打你你自己心裡沒有點數嗎?”
他從著桌子抽屜裡抽出了幾份報紙卷成一團,見著自家孫子這一副全然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誤還委屈巴巴的表情,更加來氣。
“人家比賽之所以能夠搬上奧運的舞台,那肯定是得到了國際上的認可的。”
“你這種半吊子一點不關心國際大事還自顧自的提前下定義的人可才是掉隊的那批!”
楊書寬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聲音,音量大的連著正在廚房忙活著的老伴都聞訊趕到了客廳:“老頭子,你這可有是誰惹到你了?”
南方城市對於冬季運動的科普並不重視,祝珍這些年來對於楊書寬一個人暗自在客廳的發火算是司空見慣,和著前些年無數次安慰他的那樣,她一邊溫和的拍了拍老伴的背部,一邊藹聲的試圖轉移楊書寬的注意:“你一早上就鬨著看比賽,這電視好不容易被笛笛調到了寒和的部分,你怎麼還生氣起來了?”
“瞧你這幅模樣,還要不要看人家寒和的比賽了?”
“要。”楊書寬點了點頭,在聽完祝珍的話後稍微收斂了一些自己的情緒。
然後在楊笛笛詫異的眼神中,拿起遙控器,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靠在了沙發的一個角落,看著電視上塗寒和的表演。
聽著爺爺奶奶兩人之間的對話,楊笛笛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像爺爺說的那樣,與世界斷連開來。
“奶奶你怎麼也知道塗寒和的名字?”他問道。
看著老伴情緒安穩了下來,祝珍拉到了一旁:
“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可就是華-國花滑的一把手,退役後因為我的工作緣故才來到的南方。。”
“這可是他盼了大半輩子盼來的金牌,你剛剛這麼說花滑他能不生氣嗎?”
“一把手?”聽著祝珍的描述,楊笛笛突然對於自家這個脾氣暴躁的小老頭覺得陌生起來,“爺爺之前很厲害嗎?”
“在華-國算是厲害,但是放國際上可不算什麼,”曾經作為花滑運動行政人員的祝珍歎了口氣,“最多也有著個世錦賽第三名的成績罷了。”
“不止是你爺爺,你叔叔你爸爸其實之前也是搞體育這塊的,要真說起來,塗寒和應該和你同輩,按著年齡算你還得喊他一聲哥哥。”
楊書寬的師父在他退役前往南方執教之後又收了一個徒弟。
那個徒弟後麵成為了譚儒的師父。
雖然隔著是有點遠,但塗寒和算下來的確和著楊笛笛是一個輩分的。
她轉頭看了下那個看著塗寒和比賽越看越激動的老伴:
“笛笛乖,等下寒和表演結束之後你去和爺爺道個歉,咱們就當這個事情過了哈。”
一場比賽的時間,一直覺得自己爺爺奶奶都不過是個普通人的楊笛笛突然被告知了自己還是個體育世家,甚至好像還與著自己班裡一群迷妹們的偶像有著些許聯係。
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愣點頭應下了奶奶的話來。
然後下一秒便被著看完整個比賽的爺爺一個使力的舉了起來。
在迷茫中感受了一波前前前花滑運動員仍有著的令人可怖的肌肉力量。
“小笛子,我們拿下了冠軍!華-國終於有冠軍了!”
“金牌啊!是一塊奧運金牌啊!”
楊笛笛迷迷糊糊的應答著自己爺爺的話。
他就說怎麼自己印象中的童年小飛機都多少帶著些驚悚元素存在。
這回可算是找到原因了。
華-國第一塊奧運金牌完全不夠楊書寬在找著自己接近的周圍人宣告後充足的發泄出來。
楊笛笛就這麼一路迷糊到了晚上的頒獎儀式。
呆滯的看著自家爺爺打了一路電話,從著最南邊打到了最北邊,始終沒有找到個道歉的縫隙。
甚至似乎還從著爺爺口中聽到了幾個聽上去略微有些耳熟的名字。
楊笛笛低下頭,趁著爺爺撥號的時候點開了他女神的聊天會話框。
“珊珊,曾星津教練是花滑運動員嗎?”
易洛珊算是班裡最為著名的花滑迷了,在楊笛笛的消息發出去後沒多久就給出了回應。
“是的啊,”她回答道,“曾教練是今天早上負責解說的許見異的教練,之前也曾經是華-國的一名運動員。”
“有什麼事情嗎?”
有事情,這事情還挺大的。
楊笛笛看著自家爺爺那興高采烈的,反複邀請對麵人冬奧結束後來自己這玩的模樣,緩慢的在對話框打出了幾個字。
“如果我說,我爺爺認識曾教練,並且現在在跨國邀請曾教練比賽任務結束後來咱們這旅遊,你信嗎?”
易洛珊:???
楊笛笛等待了幾分鐘,終於收到了對麵的回複。
“你怕不是在做夢吧。”
對啊,楊笛笛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但瞧著電視直播的角落裡,那個和華-國隊站在一塊戴著個紅色帽子的男人的的確確的是在打電話啊。
跟著攝影走近時的露出的聲音內容來看,也的確是在接受著某人的邀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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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寒和在聽清了央視記者采訪內容的那一瞬間直接愣怔了片刻。
他在大眾麵前向來是以一個沙雕且不羈的性格露麵,對待難題輕鬆瀟灑的形象算是在這幾年裡深入了粉絲的心裡。
甚至傳出了還有著什麼‘永遠相信塗寒和’的口號。
沒有人想要將自己內心的一麵露在公眾的目光之下,尤其是那一副看上去一點都不堅強的小哭包形象。
這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帥。
不過呆愣隻是一會,采訪經驗豐富的他很快的便從這個直播事故中反應了過來,暗狠狠的瞥了旁邊的梅爾維爾·巴裡一眼後迅速的麵向鏡頭。
“大家好,我是華-國花滑運動員塗寒和。”他從著一旁教練那接過自己的獎牌,重新戴上,“很榮幸能夠獲得這樣的一塊奧運金牌,感謝教練團隊為此所付出的努力,也感謝我的家人粉絲和華-國千千萬萬關心著我的人。”
這說話的官方的可一點都不塗寒和。
要知道哪怕這位運動員上了成年組隻有不到短短兩年的時間,但在眾多媒體同行那卻已然落實了個毒舌的存在。
趙曉熾的笑容有些僵硬:“沒有其他的內容了嗎??”
“或者可以談一下你在十八歲打破最小花滑奧運冠軍記錄的感覺嗎?”
在這點上旁邊兩位站著的運動員無論那位記得都比著這位記者清楚。
“還沒有十八歲。”梅爾維爾·巴裡率先的搶答否認道,“moth現在可才十七歲過八個月。”
“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梅爾你這麼主動是不是想抵了等下之後聚餐的錢”塗寒和側身笑道,“嗯,現在還沒成年,還差著一點。”
“感覺,沒什麼感覺,可能也就隻是個幸運吧,畢竟無論是梅爾維爾·巴裡還是笛木尊,這兩位運動員如果出生的稍微早一點,其實都是能夠在我這個年紀成為奧運冠軍的。”
“隻是僥幸而已。”
塗寒和所說的聚餐……嗯,沒錯,又是個賭約。
他們的個人比賽雖然提前結束了,但距離著之後的ga還有一段各處玩耍的時間。
譚儒說好了不管他,而塗寒和下午打了一個下午雪仗也成功的把自己外包了出去。
打雪仗打出來的大餐,剩下的九天時間裡有著三天時間是和著這兩個運動員一起全奧運村瞎晃悠,順便到處的蹭吃蹭喝。
“我這可是在認真誇你。”梅爾維爾·巴裡笑道,“moth你可彆冤枉我。”
麵對著華-國電視台的鏡頭,他撇了撇嘴角,露出個笑來:“moth在國際上可是有著天才的稱呼。”
“他誇大了,實際上我們可比不上他。”
本身留給央視的采訪時間就沒有多少,在塗寒和的滿滿官方的廢話應付完了記者的提問之後,一行人終於踏上了回宿舍的路。
回宿舍方向,頒獎典禮的時間不上不下的,他們現在可還沒吃晚餐呢。
梅爾維爾·巴裡和笛木尊過來也不過就是湊個熱鬨打算一起拍個合照,見著他周圍跟著的這麼一大群人,也十分識趣的沒有跟上。
沒瞧著有大家長在的moth一舉一動都多麼的謹慎生怕被指出訓斥嗎?
兩個人嘀咕了半天,然後在和著塗寒和一起戴著獎牌合照了n張圖之後,禮貌的告退。
各回各家,各找各教練。
然後再一起在食堂團聚。
徐芸和塗逸並沒有參加這樣一場聚餐活動。
他們是來看兒子的,對這個略微有些官方形式在的大聚會倒沒什麼興趣。
比起去參加聚餐,徐芸其實更樂意在冬奧村之中多逛逛,看看自家兒子在這十幾天時間裡所居住與生活的環境。
至於所謂的慶祝,等著塗寒和回國之後大有時間。
“冬奧結束之後是要放假了嗎?”與著塗寒和道彆之前,徐芸詢問道,“這回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回家?”
“你爺爺奶奶那邊聽說你拿了冠軍可興奮了呢,要讓你元宵帶著金牌回去給他們看看呢。”
“來得及嗎?”
實際上根據譚儒之前與自己的約定,在個人賽結束之後他就已經半隻腳進入到了休假階段。
彆說元宵了,要不是有個ga,現在跟著他爸他媽回國都不是個問題。
“元宵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休假歸休假,他也沒直接答應下來,“但之後的時間還得看一部分總局安排。”
“譚教說可能會讓我去參加一些什麼獎項的頒發典禮。”
在父母麵前該有的炫耀塗寒和可是一點都不會少。
說到這,他毫不客氣的揚起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獎牌:“畢竟是華-國的第一塊嘛。”
“說不定你們回國後滿大街小巷可都是我的照片。”
“臭美死你得了。”徐芸毫不客氣的賞了自家兒子一個暴栗。
她看著一家人已經快走到了奧運村邊緣,也沒再繼續和著兒子聊天:“行了,你也彆送了,走了哈。”
“等下的慶祝大會表現的乖點,彆讓爸媽操心。”
“知道了知道了。”塗寒和應答道。
他看著父母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之後才緩緩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的聚餐地點走去。
物理性減肥了這麼一段時間,有著大餐擺在桌子上,彆說隻是個區區慶功大會了,讓他好好的商業互吹什麼的他都能行。
“007,”在昏暗的燈光中,他一個人邊走邊和著腦海中那隻白虎沒話找話,“你說你明明和S是一個品種,怎麼就這麼的大橘為重呢?”
“你這天天睡可了不得,得學學宿主我,多減減肥,這幅模樣多健康。”
007在回來後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處於著一種愛搭理不搭理的狀態,和著塗寒和之間的聊天時不時就掉個線,倒頭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