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木尊的這場表演可以說是極為的出乎意料。
不止是接下來上場的塗寒和以及他教練譚儒,甚至很明顯的連著之前的一些已經完成了表演的教練團隊們都聞聲的回到了前麵。
一個兩個認真的盯著笛木尊那不算增加的成績。
試圖能夠提早的分析出這個運動員的大致成績。
不是所有的教練都和譚儒一樣隻帶一個運動員，一些斂財較多的知名的教練手中甚至可能有一足球隊的人數。
也因此，就算他們在NHK帶著的運動員水平可能略微差勁些,但並不代表著手中沒有一個強者。
他們現在所做的便是和往時一樣，當一個新的動作出現時,儘可能去分析他的各種狀態。
不是所有運動員都像塗寒和、梅爾維爾·巴裡、笛木尊這三個變態一樣能夠不斷的通過創新來打破分數束縛，如何學習與利用對手們大多優勢點也是不少運動員必不可少的一門學問。
“這回壓力可是真的大了。”譚儒難得的沒有在比賽前放出那句‘儘力就好’的口頭禪，在認真的看完了笛木尊的比賽之後拍了拍塗寒和的肩，表情嚴肅的說出些不嚴肅的話。
“上吧,小蛾子。”
原先緊張的氣氛被譚儒這麼胡亂一攪和瞬間煙消雲散。
正準備上場的少年沉默。
哪怕此時正在麵對著是場極為具有挑戰性的比賽，但卻依舊抵擋不住他看向自家教練時那滿是疑惑的目光。
“譚教，你要不學學人家隊打雞血？”他遲疑了一會,在上場前說道，“就算是請個啦啦隊也行啊。”
“咱不擅長這就彆玩了,行不？”
“怪肉麻的。”
瞧著自己難得想出的鼓勵話語被自家學生各種刁鑽，譚儒也懶得管著他。
“去去去，比你賽去。”他毫不客氣的推了塗寒和一把,“沒拿下個第一彆來見我。”
這看著才符合著自家教練那調調嘛。
塗寒和終於從著雞皮疙瘩狀態給舒緩了下來。
“遵命。”
他應道，然後在最後一次檢查好鞋帶的問題後起身,將刀套交給了譚儒。
正式的踏上了冰麵。
雖然笛木尊整場比賽的色塊中摻雜著兩個黃色,但他這回比賽的成績出得很快。
塗寒和在冰麵上溜達了不過兩三圈便成功的從著廣播係統中聽到了笛木尊的最後得分。
技術分115.28，節目內容分91.23，總分206.61.
以及,緊接著的：
“接下來出場的是來自華國的塗寒和。”
“表演節目《Hedwig\''sTheme》。”
正在冰麵上完成短暫熱身的少年此時恰巧的到達了冰場的邊緣。
他聞聲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的撞入了攝影機的拍攝範圍之中。
廣闊的冰麵上,穿著一身黑色考斯滕的少年這不經意的一眼卻仿若如蛇蠍,甚至能夠直視至內心的儘頭。
冰冷、漠視與對於第一的野心,這一道目光飽含各種各樣了不少的情緒。
他完全進入了狀態。
這是所有被那目光刺到的觀眾們都能夠達成統一的一點。
而後共同的選擇以著種異樣的沉默注目這位在冰場上自由遊曳的少年如同跳大蛇一般，在輕鬆的完成了個‘擺尾’動作後不緊不慢的返回到了他的定點位置上。
站立，低頭，潛伏的蛇類一般，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大塊冰麵。
如同見到獵物一樣，精致的臉龐也難掩其中透露出的對於冠軍的強烈欲望。
等待鋼片琴音的前奏響起。
六個四周和五個四周的強度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狀態。
在節目中多增加一個四周所額外花費的體力和完成一個四周所需要的體力並不對等。
笛木尊的這一展示讓對於原本隻想在NHK上五個四周的塗寒和之後表演的難度大幅度增加。
不僅要完成六個四周，自家那個在上賽季結束之後就沒怎麼過多訓練的對半分的4Lz+3Lo也不能少。
並且除此之外還要擔心那可能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掉出來的水鑽。
這賽季才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把獎牌位拉到了個如此高度，彆說目前威脅力最大的塗寒和了，連著不少教練都為著之後所將舉辦的這一場冬奧難度擔心起來。
賽季才剛剛開始，NHK就直接給上到了六個四周，按照這個趨勢，奧運不來個4Lz4F4Lo大混戰都說不過去。
彆說六個四周了，七八個都能全部給整活出來。
大家都能看出笛木尊在NHK提前的上個4Lz聯跳中的試探，就算平時兩人平時關係再好，在賽場上該敵對的終究不會錯過。
就看塗寒和打算以什麼方式破局了。
一個全新新動作，又或者是世錦賽上的那一個4Lz+3Lo聯跳。
在如此的緊張下，熟悉的鋼片琴琴音很快便在廣場上空響起。
原先在冰場中央靜止的少年，隨著音樂的響起逐步被喚醒，跟隨著空靈的聲音逐步的開啟了他本輪的展示。
腰間墨綠色的刺繡在他的一個又一個大弧度的轉彎中顯得格外明顯，哪怕是幾年前完成的設計放在現在也依舊格外明亮，其中點綴的星星點點哪怕是急速的滑行，也依舊難以被忽略。
不說其他，單單是這考斯滕的設計就和著其他NHK的運動員拉開了不少差距。
當然，錢也拉開了不少差距。
要不是造價太貴，譚儒也不至於到處奔波去給水鑽反複固定。
穩定的3A依舊被塗寒和放在了第一個展示的位置上，作為一個在休賽季中每天不斷嘗試訓練的動作，這個阿克塞爾三周半在意料之中的，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3A，BV8.0，GOE+2.02。
因為後麵想要展示的動作難度增加，塗寒和放棄了一些會消耗較多體力的小細節，雖然得分降了，但瞧著剩餘的力量，倒是對於之後臨時加上的動作多出了不少信心。
115.28，這個分數本身對於塗寒和而言難度就不低，更何況還有個節目內容分在前麵攔著。
4lz+3lo，完成了就是第一，失敗了說不定連領獎台都不一定能上。
沒錯，NHK卷的不止笛木尊與塗寒和，甚至連著後麵的好幾位都在為著登上領獎台強行內卷。
目前排名第二的是一位日本運動員，四個四周，一個4F兩個4Lo，最終得分196，塗寒和一旦摔了指不定就能被他超過。
3A、4Lo+4T、4F+1Eu+4S……
譚儒死死盯著連續完成了幾個跳躍的少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中途出現些什麼意外。
左後外刃起跳，同時右足刀齒點冰起跳，在順利完成落冰動作後再度起跳。
4Lz+3Lo，就在譚儒的歡呼在喉嚨準備湧出來時，冰麵上的少年在完成了3Lo落冰時還是因為無法控製平衡，用手扶了一下冰。
扶冰，
比摔倒稍微的好上一些。
譚儒倒不至於要求塗寒和死撐著完成這個動作，但當看到塗寒和出現失誤時，難免還是會露出遺憾的神情來。
出現扶冰失誤同時其實就是在提前暗示這一場比賽的結局。
有一個失誤在前，哪怕塗寒和在之後尚未完成的動作中再多努力也難以彌補。
塗寒和與笛木尊之間的差距並不大，以著笛木尊的天賦，兩年半時間足夠他去把4lz整個動作給吃透。
於情於理，塗寒和錯失這一局都是個很正常的結果。
“就當是練手吧。”不過這結果早有心理準備，短暫的懊悔之後譚儒整個狀態也變得輕鬆起來。
拿個第二沒什麼不好，能進總決賽也能隱藏實力，
最多這個世界第一暫時是拿不到了。
譚儒的腦子在塗寒和出現失誤後的短短一分鐘時間裡成功參透了世界，以著一副平常心將塗寒和接了下來。
甚至不忘順便的開了個玩笑。
“瞧著你這發揮，之後總不可能老是第二吧”
“說不準，”塗寒和順利接梗，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指不定第三呢。”
“就現在著原地倒推的成果，遲早得和著德牧前後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塗寒和和譚儒兩個在調侃之後可能在網絡上產生的輿論，但卻耐不住周圍有刻意去打聽這一對師徒之後計劃的教練及運動員。
也不知道從誰口中率先傳出來的，原先就離譜的調侃在經過了多番轉述之後更是離譜上了天。
就和華語翻譯成日語再翻譯成英語然後翻譯成華語那樣的不靠譜，等著這個轉述從國外網站兜了一圈回來之後，譚儒所調侃的內容已經從萬年老二一步快進到了壓底進入自由滑的地步。
成功黑到了讓黑子無路可走的地步。
倒是一群飼養員們看著這語序內容樣樣離譜的要命的‘在場人聽聞’滿滿的不解。
此不理解不止涵蓋內容，同樣包括著語法。
可以說這是哪怕見慣了各種各樣翻譯的飼養員們依舊難以理解的，最為無厘頭的一回翻譯了。
塗寒和原話是‘就現在著原地倒推的成果，遲早得和著晏冰前後桌。’
有著晏冰名氣著實不夠且‘前後桌’算是個華國俚語等原因，等著這話轉了一圈回到國內後便瞬間充滿了學習氣息。
‘按著現在的學習進度，塗寒和遲早要和狗一起溫習。’
【@風吹鳥巢：我要笑死，這個翻譯簡直就是我見過最為離譜的一回了。要不是有著其他語言的翻譯，你說這是一個學渣考試的語錄我都信，還有晏冰，他這個德牧的稱呼怕不是隻有咱們國內的知道。】
【@藍色風信子：有一說一，其實最先一版的日語也很離譜，華國粉絲都清楚這話是蛾子在開玩笑，但人家日本人可不信，不止是照本宣科的把翻出來了，還若有所思的找了所謂專家把這話翻譯了一輪，得出了蛾子傷勢嚴重，影響後續發展的結論。】
【@葡萄多肉碎冰冰：有一說一，要不是之前央視為了宣傳冬奧推出的那個運動員的一天先導片的內容，其實日本這官方造謠的內容我也挺信的。那個先導片是真的好笑，彆家運動員先導片是簡潔的自我介紹，塗寒和的直接上了個露（X）骨（光）照片，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真的是絕絕子了。】
【@濕廁紙：偶像造謠第一人，直接把營銷號的活給搶了。彆人辟謠跑遍華國各個平台，咱們辟謠得跑遍世界。】
【@今天你乾飯了嗎：但是咱們辟謠也簡單啊，畢竟隻要隨意的copy一下《運動員的一天》先導片內容，這所謂重傷不治的謠言都能解決。話說今天央視那邊更新的好像是的短道運動員蔡久灸的短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蛾子的。】
譚儒和塗寒和皮了一下很開心，深不知之後所產生的一係列粉絲們為了辟謠各種花式造謠的離譜景象。
當然，就算知道了也不影響他們繼續的歡樂。
畢竟塗寒和是運動員又不是所謂的娛樂圈偶像，所謂造謠對於他的比賽又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在網友們尚且還在為剛剛塗寒和的表現進行各種外行人士的不專業點評時，塗寒和已然跟在了譚儒身後，乖乖巧巧的到達了KC區的座位上，等待著最終成績的宣判。
技術分110.63，節目內容分89.62，以及一分飾品掉落的扣分。
總分199.25，也算是驚險的卡在了笛木尊與中山亮介兩人的分數之中。
“得，世界第二。”想通了的譚儒在看到確切分數之後迅速的完成了積分的換算。
“你要是再來個第一就穩了。”
塗寒和想也不想的翻了個白眼。
“怎麼聽著教練你說起來這第一簡單的和喝水一樣？”他倒沒有譚儒那麼大的對於所謂世界排名的執念，所謂短暫性的第一又不能夠給他帶來什麼榮譽，彆說獎杯了，連一毛錢都沒有。
“而且就算加拿大站那個第一拿下來了，說的好像梅爾維爾·巴裡不會追回來一樣。”
“就一個名號，最多就隻能保留一周時間，有什麼好爭取的。”
“我的履曆寫起來好看啊。”譚儒把彆有用心四個字明晃晃的擺在了臉上，“你不總想著讓我升職給隊裡多點經費嗎？”
“你這不來個世界第一我怎麼去和彆人競爭？”
就教練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其他教練吵架你呆在一旁拿著個搪瓷杯佛係看戲一點不打算勸和的模樣，圖的是升職嗎？
塗寒和都不想主動拆穿他。
“得得得，您必升職行吧。”他懶得去挑教譚儒的槽點，哼了一聲後跳下KC區，“升職五頓大餐？”
天還沒黑譚儒就已經提前做起夢來。
“我都進總局了你還在意你那幾頓大餐？”教練唇角明顯上揚了不少，“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多一些師徒情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