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回憶的時間有點久,抑或者她過於明顯的古怪的表情,關夏聽到警察喚她,“女士,關女士?”
關夏很快回過神,重新看向麵前的警察。
警察皺著眉,表情依然嚴肅,但黑亮的眼睛卻帶了一點隱隱的興奮,問她,“關女士,你是想起什麼了嗎?”
關夏猶豫了一瞬,雖然她與維修工碰麵的過程與界麵上描述的文字並不一致,但出於對外掛的信任,還是咬牙回答,“警察同誌,我昨天回家的時候在樓道碰到了一個維修工,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可疑人士,但他問我需不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袖口有點汙漬。”
關夏抬起手臂指了指方才界麵上用紅框圈起來的位置,“就是這裡,褐色的一小片,我覺得有點像血漬。”
警察興奮的眼神更明顯了,急切的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關夏一邊努力回憶一邊描述著,“個子不高,大概比我高半個頭,應該剛過一米七,長了一張方臉,眉毛稀疏散亂,眼睛是細長型的,是單眼皮,鼻梁倒是又高又挺,嘴唇有點厚,哦對,嘴角,右嘴角的位置有顆痣。”
大概是關夏描述的太過仔細,警察記錄的同時有些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關夏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其實她的記憶力並不怎麼好,但奈何那個界麵實在太努力了,在警察問出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的一瞬間,視頻立即往回倒了一段,非常智能的停在了她直視維修工的正臉時刻,甚至生怕她看不清一樣,將維修工的臉進行了放大,以至於關夏看的都有點眼暈。
克製住自己想歎氣的衝動,關夏認真解釋,“警察同誌,我是美院畢業的,可能是職業習慣,比較擅長人臉記憶。”
關夏說著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眼腦子裡的那張大臉,還是說出口,“那個維修工的臉……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有點違和,他的鼻梁,看起來不太真實。”
關夏儘可能說的委婉,何止是不夠真實,簡直是一眼假,一點人體科學都不講,完全是平地起高樓,也不知道哪個美容機構做的。
關夏原本以為她該說的都說了,例行詢問應該算是結束了,誰知道警察乾咳了兩聲,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她,“那什麼,關女士,你說你是美院畢業的,那能不能麻煩你,畫一張嫌疑人的畫像給我們?”
關夏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對於警察的求助,她自然不會拒絕,但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她好不容易實現的愜意又悠閒的日子要離她而去了。
跟警察互加上微信,關夏目送他下樓,便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艱難的挪回她平常用來畫畫的書房,抽出一張A4夾在畫板上,關夏一邊畫一邊試圖跟突然冒出來的係統講道理。
想想她穿越都二十五年了才姍姍來遲的外掛,關夏憤憤不平,“你怎麼來的不再晚點,乾脆等我快死了再來。”
界麵唰的一聲消失的迅速,仿佛它從沒出現過一樣。
關夏更生氣了。
她穿越前雖然過的不咋的,父母離異,誰都沒空管她,但每個月按時到賬的撫養費,還是讓她順利的上完了大學,工作平平無奇又枯燥,還時常加班,但至少收入還不錯,讓她養活自己的同時,還有餘錢能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
可穿越後呢?不僅是胎穿,還睜眼就在孤兒院,會說話起就被迫加入卷的行列,將穿越前為數不多的人情世故全撿起來不說,還精進了不少,這才在一眾孤兒中脫穎而出,能夠吃飽穿暖不被欺負,還憑借著畫畫這個興趣愛好得到好心人的資助,然後考上美院,畫漫畫,終於過上她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如果這個什麼線人係統能早點來,她肯定毫不猶豫立即給自己規劃一條當警察的道路,可現在來算怎麼回事兒?先不說她有沒有機會考進去,就算真有機會,關夏也舍不得她奮鬥了那麼久才來之不易的生活,她現在不缺錢也不缺時間,她是瘋了才會願意跳進一想就很危險的旋渦中。
想想她曾經看過的刑偵劇裡那些警察過的日子,關夏頓時打了個激靈,儘可能平靜的跟係統打商量,“你看啊係統,我雖然之前日子過的辛苦,但我現在挺好的,所以沒有金手指也沒什麼,不如你換個人綁定?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為了人民的財產安全奮鬥終身,比如剛才那個警察?”
界麵無動於衷,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關夏的錯覺。
關夏抿抿唇,鍥而不舍的繼續遊說,“說實話係統,如果是二十年前你綁定了我,我一定會好好的運用你,用儘全力打擊罪惡,但問題是你遲到太久了,我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手無縛雞之力不說,還很宅,畫起漫畫來十天半個月都不怎麼出名,這樣的我配你豈不是太埋沒你了,我真是為你好,你換個人綁定吧。”
界麵依舊沒有反應。
關夏頭痛的捏了捏眉心,說實話,大概是她現在不缺錢也不缺時間,心中的確還殘留著一點中二之心,但一想到那些壞人的窮凶極惡,她那點中二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力氣不大,跑的也不快,更沒什麼習武的天賦,哪怕她放棄自己現在的職業去好好訓練,她相信自己在那些罪犯手上也過不了幾個回合。
至於和警察合作,關夏隻稍微簡單的想了想就忍不住搖頭,她相信如果她全盤托出,經過驗證後一定會非常的信任她,但伴隨而來的一定是保護以及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