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樂很少有驚慌不安的時候,關夏明知道原因,但不能說出口,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龐樂的建議。

“那就去,”關夏說:“不過我不知道永泉市有什麼很靈的廟,你自己做攻略,我就帶個人跟著你。”

龐樂的語氣都輕快了,“行,我現在就去查,再問問身邊的朋友,你等我消息。”

龐樂向來是個行動派,關夏剛說了個好字,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吃了個飯,又衝了杯板藍根以防感冒,關夏的計劃是去補覺的,但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小時也沒睡著,便乾脆窩進沙發,蓋著個薄毯子,開始追劇。

心裡掛著事總是很難集中注意力,關夏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看一眼時間。

當指針來到下午快六點,窗外的天色都已經變暗了時,關夏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終於響起電話鈴聲。

關夏幾乎是彈跳起來拿起手機,看一眼屏幕,果然是龐樂。

一直等的電話終於來了,關夏卻突然有些膽怯,害怕真的聽到猜測的那個答案。

深呼吸了幾下,關夏才接起。

電話裡先是安靜了幾秒,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片刻後龐樂才開口,“那個孩子……沒了。”

猜測的可能變成事實,哪怕有了心理準備,關夏也覺得胸腔一緊。

雖然那個孩子是個陌生人,但隻要一想到曾經看過的那段視頻,那個小小的紅色身影,關夏就控製不住的有些難過。

“死亡時間,”關夏頓了頓,才問下去,“死亡時間是昨天中午嗎?”

昨晚關夏一直祈禱著那個小男孩能發生奇跡,此時卻希望他死的直接些,不要太痛苦。

龐樂沉默了,片刻後回答,“死亡時間,大約是14到15個小時前。”

關夏也沉默了,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也就是昨晚半夜三四點的時候,那個時間不知道雨是不是還在下,如果沒有下雨,那個小男孩會不會堅持的更久一些。

關夏忍不住去想象那個場麵,但很快甩甩腦袋,阻止自己去想,她現在隻關心一個問題,“那個男人,那個殺人凶手,會被判死刑嗎?”

龐樂沉聲說:“我問過石律,他說有可能,但也有很大概率會被判死緩。”

關夏冷笑,“影響這麼惡劣的案子,還能判死緩,那豈不是他最後隻會坐個十幾年的牢就被放出來?”

“有可能,”龐樂長歎一聲,“石律不是專門接這方麵的案子的,但他谘詢了朋友,很大概率是這個結果。”

關夏不想說話了。

龐樂心情也很複雜,叮囑關夏最近在家好好待著,如果要出門一定喊她就掛了電話。

關夏反應了幾秒才聽出了龐樂的弦外之音,看樣子她又從哪兒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永泉市應該是又發生了什麼大案,還沒偵破,才這麼鄭重的叮囑她。

關夏第一時間想到了戚白和許年,本來是約了昨天一起爬山的,但周五臨時爽約,想到戚白之前話語中透露的他們中隊比較特殊,辦的都是大案,關夏忍不住猜測這次的是不是也是他們負責?

雖然四人一起吃過飯,還彼此加了聯係方式,但在關夏看來,她們頂多算是認識的人,連朋友都算不上,所以心下好奇,但也隻是想想,連個消息也沒發。

所以當第二天下午看到許年的來電時,關夏既驚訝也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關夏一邊努力回憶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一邊接起了電話。

她一句許隊還沒喊出口,許年就已經開門見山的問,“我聽戚白說,你們周六露營的地點是翠屏山牛角峰斜對麵的一座野山?”

關夏心裡咯噔一聲,忐忑的回答,“我們爬的山確實在牛角峰斜對麵,一座沒有名字的小野山。”

許年的聲音立即提高了幾個度,“我給你發了張照片,你看看有沒有去過這裡?”

關夏應了一聲,將電話調成免提,迅速點開許年發過來的照片。

隻看了一眼,關夏就認出來,這是那座小野山前來露營的人用來當停車場的平地,周六她環顧四周時看見的不知道停了多久的幾輛車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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