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舉起草叉對著陶風雪就是一頓叉,一邊插一邊還不忘看向江北然解釋道:“皇上!您可不能相信了這惡人的話,這小白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安撫了那莊稼漢兩句,江北然看著陶雪風問道:“如此,可否讓我去礦場上問問那些工人,若他們真是自願,那朕便不再過問此事,若他們不是自願,就請陶公子將他們放回自己的村子中,如何?”
陶風雪聽完麵色一凝,有些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若是他這次答應了這新皇的要求,放了那些工人,那萬一這新皇又去他們陶家彆處的產業巡查該怎麼辦?還能全都放了不成。
可不答應吧……他也不知道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萬一那殷江紅打上門來,他可就成陶家的罪人了。
為難間,陶風雪轉移話題道:“皇上你這一路翻山越嶺的過來頗為辛苦,要不我們先用膳,用完膳我們再討論此事如何?”
喝了口茶,江北然回道:“陶公子這是要等令尊歸來做決定吧,無妨,朕可以等。”
聽到自己打算拖延的想法被皇上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且完全無所謂的樣子,陶風雪莫名氣勢上自己矮了一頭,於是腦子一熱,拍板道:“皇上多想了,此事我自己做主便可,我可以讓皇上去我們礦場問詢那些工人,但若是他們的確自願為我陶家做工,皇上你是不是該向我們陶家賠禮?”
江北然笑了一聲,看著陶風雪說道:“就怕你們陶家受不起。”
一瞬間,陶風雪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向自己襲來,腦袋就好像被什麼鈍器重錘了一下般。
‘怎麼可能!?皇上不是隻有普通人才能當嗎!?怎麼這皇帝有著這等氣勢!?’
慌亂之間,底氣越發不足的陶風雪已經感覺自己腦袋有些暈了,對於剛才魯莽答應下來的事情也感到了後悔。
‘我怎麼就衝動了呢!’
就在陶風雪萬般後悔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貴客迎門,老夫未能遠迎,還請貴客海涵啊!”
聽到這聲音,陶風雪瞬間鬆了一大口氣,他們陶家的主心骨回來了。
江北然則是有些遺憾,剛剛稍微激了那陶風雪一下,本來可以讓他露出更多破綻的,但這回他爹回來了,他自然也就沒了說話的份。
不一會兒,一位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走進了中堂,看著主任位上的陶風雪道:“風兒啊,有沒有好好招待貴客?”
陶風雪立即迎上去回答道:“回稟父親,開始時有些小誤會,但現在已經說清楚了,孩兒正打算請皇上在府上用膳呢。”
中年男子掃了眼地上的深坑,隨即笑道:“那就好。”說完看向江北然道:“這位便是皇上了吧,老夫陶陽博,剛從雷鳴宗歸來,誤了接駕,還請皇上勿要責怪。”
‘嗯……老的還是比小的會來事。’
一句話裡先是表達了他不打算撕破臉的立場,後又拿出雷鳴宗壓了壓自己,可謂不卑不亢。
“陶領事客氣了,朕來的突然,陶領事不在也是正常。”
坐上空出來的主人位,陶博洋又功守道:“聽犬子說,皇上此行來是因為礦場之事?”
“正是。”江北然點點頭,“不知陶領事可知朕所發布的新政令?”
“知道,當然知道,滿大街都貼著告示,還有專人誦讀,老夫想不知道都難啊,皇上這雷霆手段,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
“那陶大人為何還要抓新河村的村民為你挖礦?”
陶陽博聽完歎口氣道:“唉,老夫也是有苦衷的啊,老夫這陶府雖然背靠雷鳴宗,平日裡是很威風,但這辛苦隻有自己知道。”
雖然陶陽博說的有些模棱兩可,但這話一出,就等同於他承認了他的確將村民抓去挖礦之事,而不是像他兒子那樣找些拙劣的借口。
‘老狐狸要打感情牌?’
在江北然的猜測中,陶陽博繼續道:“老夫每個月都要上供百塊靈石給雷鳴宗,還有糧食、礦、紙、絲綢等等東西,這要是交不全,老夫這全家大小也是有性命之憂啊。”
聽完陶陽博這話,江北然腦中突然有一道白光閃過。
‘對啊!’
江北然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想錯了,作為皇帝,他要去對付的不該是那些宗門,就算有關十安和殷江紅給他撐腰,如果硬來的話,壓製一時可以,但這些宗門絕對會將他視作眼中釘,欲處之而後快。
而且強壓政策不管對誰都是一種不能長期使用的方法,畢竟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
隻有雙贏才是能讓雙方關係一直持續下去的最好模式。
自己一直想著怎麼讓那些宗門改變想法,殊不知像關十安這樣的宗門之主為何會如此缺乏對底層百姓的認知,原因隻有一個,他們根本不親手“剝削”人民,每一個宗門幾乎都有一個“民間代言人”,就像集源鎮排在第一第二的葉家與邵家,看似威風八麵,其實隻不過是四方宗和滿月教手下一個打雜的。
對於修煉者來說,修煉才是頭等大事,至於挖靈石,種菜,養蠶等等這種下等人的活,他們自然是不會去做的,全都直接丟給了下屬的家族。
而這些下屬的家族既要保證完成自己的任務,又要從中撈取油水,苦的自然就隻有百姓了。
所以這一刻江北然悟了,他要對付的不是那些宗門,而是宗門下麵那些世家大族!
隻有讓這些世家大族明白想賺錢不是隻有剝削百姓這一條路,才能讓百姓過上安逸的路,當然,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畢竟誰都不會嫌自己賺錢多,就算剝削百姓隻能讓他們多賺幾兩銀子,那也是白賺的。
反正欺壓百姓又沒成本。
所以得先讓這些家族這樣剝削百姓是大大浪費了百姓的潛力,一個完美的社會結構完全可以做到雙贏,完全不需要將百姓壓迫成現在這個樣子。
想通了這點,江北然瞬間將自己腦中得藍圖塗改掉了一些,讓它變的更為完善。
見到皇上突然愣住,陶陽博問道:“可是老夫說錯了什麼?讓皇上不悅了?”
“不。”江北然擺擺手:“朕很能明白陶領事的難處,但事情一碼歸一碼,新河村村民之事,朕還是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