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中,經過一陣自我介紹後,江北然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五位大師可有祛毒之法?”
“……”
沉默片刻後,五人中最年長的姚逸塵回答道:“說來慚愧,從這瘴毒出現後我們就一直在研究,隻是彆說祛毒之法,就連減輕一些效果的方法都沒找到,故而聽到小友那引渡之法才如此好奇。”
江北然挑了挑眉,又問道:“具體的方法沒有,研究的方向總該有了吧。”
幾位九品藥師麵麵相覷,第一次感覺在一位後生晚輩前如此丟臉。
實在是江北然這語氣的意思實在太明顯,就好像在問“堂堂五位九品藥師齊聚一堂,不會什麼都沒研究出來吧?”
事實上他們五個倒也不是一點眉目都沒,最開始時他們都分彆做出了能有效治療瘴毒的藥,但結果都和江北然製作出來的解毒丹一樣,表麵上看著蠱毒是祛除了,但沒過多久這蠱毒就會複發,讓五人百思不得其解。
見五人都不出聲,江北然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吾本以為汝等身為九品藥師,必有一番高談論闊,卻沒想到……罷了,我師父說的沒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自己最靠得住。”
江北然這句感慨,三分為了造人設,七分是真的很失望。
他沒在晟國研究這,特地跑來潼國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看中了這裡玄藝宗師多,也許能從他們這得到些靈感嗎。
結果九品藥師也拿這蠱毒毫無辦法,真是我上我也行。
聽完江北然這話,五個九品藥師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但又不好發作,畢竟他們的確什麼都沒研究出來,彆人沒說他們那是敬重他們這九品藥師的身份。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沒把他們這九品的身份當回事,彆說最基本的禮儀了,言行舉止簡直就是粗鄙!非常的粗鄙!
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在心裡下了個決定。
要是這小子等會兒也做不出什麼成績來,自己也顧不得什麼名聲了,必須要將這小子好好教訓一頓,讓他知道囂張的代價是什麼。
而之所以他們現在這麼能忍,除了因為不想和江北然這個小輩計較外,更多的原因還是有求於他。
沉默片刻後,又是姚逸塵帶頭道:“在老夫看來,想要根治這咕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才是,目前來說,隻有小友的玉針引導法才是最有效的,還請小友指教一二?”
姚逸塵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說出過“請指教”三個字了,但現在他們是要直接“偷師”,說聲請不過分。
“那自然沒問題,各位請聽好了。”江北然說完描述起了他自己研究的導毒法。
“這……陣法渠點?”
“借符文之力?”
“以玉針引之?”
在江北然描述時,五位九品藥師臉上滿是疑惑。
要知道在討論該如何治療時,這種表情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在過他們臉上了。
“沒錯,相比各位應該都已經知道,光是想要用針灸來解毒是行不通的,隻有玄氣才能引起中毒者體內瘴毒的興趣,所以想要直接將它引出中毒者體外是極難的,甚至會引的它激烈反彈,對中毒者體內造成更大的破壞。”
聽著江北然的解釋,五位九品藥師皆是點頭。
“確實,此蠱毒甚為狡詐,極難根除,我們之前討論的都是究竟該如何中和它或以毒攻毒,想不到小友另辟蹊徑,竟將它從中毒者體內分成多份導出,實在是彆出心裁。”
“彆出心裁談不上,隻能說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吧,真要治,還是得靠藥物中和,目前我也有幾個想法,等會兒大家可以一起討論一下。”
若是換做平時,五位九品藥師肯定會是興致勃勃,希望能從江北然聽到些有價值的論調。
但江北然剛才那番“高談闊論”實在是有些把他們說懵了。
陣法配合針灸?符文穩固立場?
這種論調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下聽到,他們肯定會不屑的說一句“奇淫巧技”。
將不同玄藝結合這種事自然是有許多人做過,但做出來的大多數結果都是看起來花哨,實則中看不中用。
很多八品,甚至九品的玄藝宗師都認為任何一門玄藝都是奧妙無窮的,很多人就算窮極一生,成為了宗師級的人物,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徹底征服了這門玄藝。
因為學無止境。
那再一項玄藝都不能精通的情況下,還去搞“副業”,那最終的下場定然是博而不精。
成為人們口中的博者不知。
所以玄龍大陸上彆說全才,就算是在兩門玄藝上都登峰造極的人物也是鳳毛麟角,甚至比鳳毛麟角還稀有,因為這個登峰造極指的是在兩門玄藝上都達到九品。
這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感慨完,五位九品藥師看向江北然的眼神有些複雜。
擺出長輩的樣子訓誡他兩句,讓他彆浪費自己的天賦吧,人家的確是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但真要讓他學吧,他也放不下架子,畢竟認了一輩子的理,哪有這麼容易說改就改,另外還有一點就是……
就算想改,他也沒這本事啊!
他們一輩子都隻鑽研治病救人這一件事,哪會什麼陣法,最多也就是年輕時覺著有趣學過一些,但也就一些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看著五位九品藥師再次陷入沉默,且露出無比複雜的神色,江北然也是毫不客氣的說道:“諸位不會還抱著玄藝一生隻能精通一門這種老觀念吧?”
這話明顯是觸碰到了姚逸塵的底線,隻見他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道:“我承認你的確有些天賦,也會些奇淫巧技,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最後能真正祛除這蠱毒的,一定是我們。”
姚逸塵說完直接轉身走向丹爐,頗有些和江北然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
其他人的態度也差不多,反正江北然這導毒之術他們是不能學會了,甚至連借鑒的價值都沒,所以紛紛跟著姚逸塵去到了煉丹爐旁,繼續探討祛除這蠱毒的方法。
‘嘖,一群老古董。’
不過他們的反應也算在江北然的意料之中,畢竟這算是老一輩的共性了。
彆說像他們這樣身居高位的成功者,就算是那些混到連飯都吃不飽的爺爺輩,也總是混對自己孫子說“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聽我的能錯了?”
絲毫沒有要找張鏡子好好照照自己的意思,都混成這B樣了,再讓彆人跟著你走,不是得餓死?
這樣的失敗者尚有覺得虛長彆人幾十歲就莫名漲起來的傲氣,那像姚逸塵這樣的成功者就更不用談了,他就是靠著自己的理念一路走到了現在,哪裡容得江北然這樣的小輩來挑釁。
看著五人如同小孩子一般不理自己,江北然也懶得和他們做口舌之爭,也坐下研究起了之前提取出來的瘴氣,希望能早日研究出對付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