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聯軍駐地向遠處看去,暗沉的雲層在天邊堆積,天際線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長官,這是斥候的第三次報告。”傳令兵快步走進營帳,聲音略顯緊張。
查爾斯麵前攤著幾份剛送來的報告,上邊記錄的魔物活動軌跡密密麻麻。那些詭異的路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學院方向靠攏。
“預計還有多久到達外圍戰線?”查爾斯頭也不抬地問道,手指在地圖上輕輕點著。
“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半個小時。”傳令兵放低聲音回答,“而且數量比預期的要多得多,已經有幾個斥候撤退不及時導致受傷了。”
查爾斯終於抬起頭,目光越過營帳的縫隙望向遠方。暗紅色的天際像是被血染過一般,連最後一絲陽光都帶著幾分寒意。
“教廷的人怎麼還不來?”
傳令兵抵著下巴,猶猶豫豫開口:“他們說後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讓我們先堅持一會。”
“那其他的將領人呢?”
“他們好像去外圍的防守線了。”
查爾斯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真不省心……”
被他教訓過的各國將領雖然不再明目張膽地爭吵,但暗地裡的小動作卻一刻也沒停過。
互相拆台、臨陣調整部署、故意延遲傳令,這些幼稚的把戲幾乎讓他感到好笑。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其他國家並沒有很重視這次教廷的集結令,所以隨便派了幾個智商欠費的家夥充數。
簡直是哄小孩一樣。
“讓巴塞爾的重裝部隊頂在前麵。”他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在談論一場普通的演習,“魔法師分散到兩翼,保持魔力儲備。”
話音剛落,一聲尖嘯突兀地從遠處傳來,像是什麼巨獸的哀鳴,又像是風掠過荒野時發出的嗚咽。
幾個侍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查爾斯走出營帳,寒風一陣撲麵而來,吹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他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次的事件絕對不像聯軍中其他人想象的那樣簡單。
或許在這次戰役中,將會有許多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當然包括他自己。
又是一聲尖嘯傳來,這次好像更近了一些,還伴隨著隱隱約約的人聲。
查爾斯的內心卻異常平靜。他來此既不是為了什麼大義,也不是為了教廷許諾的虛名,僅僅因為他是一個父親。
“要開始了。”查爾斯望著越來越暗的天空,輕聲說道。
現在想這麼多還有什麼用呢?他隻能儘自己所能,確保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內。
他將手伸出厚重的長袍,向身側一揮。
“傳令下去,全軍開始戒備,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行動。”
“是!”傳令兵立刻策馬而去,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然而命令還沒有傳達到防守線的外圍,幾個將領就已經按捺不住,帶著各自的部隊衝了出去,完全不顧及整體戰術的布置。…。。
巴塞爾的重裝步兵一馬當先,諾蘭帝國的聖光騎士緊隨其後,赫爾曼聯邦的魔法師和福特公國的騎士團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這場“競速”。
聯軍的衝鋒如同洪流般席卷戰場,不同國家的軍隊混雜在一起,煙塵揚起的刹那,戰場已經分出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