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已爬至頭頂，學院內的魔力穩固裝置也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聲。
防禦的指揮已經暫時交到了伊芙瑞希的手裡，四芒以上的魔法師被分為好幾組輪換著上前。
“第三組準備！第二組可以撤下來了。”伊芙瑞希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上發布命令，“魔力消耗過半的立刻去補充，彆硬撐！”
劇烈的轟鳴聲從側翼傳來，伊文斯的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斬斷了數根射向防線的骨刺。
“受傷的人來這裡……”達米安細小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他的治療魔法散發一道道翠綠色的光芒，落在前線的魔法師身上，為他們補充著消耗的體力。
剛剛撤下來的第二組魔法師們臉色蒼白，有幾個甚至站立不穩，需要同伴攙扶。
“多虧了達米安學弟的治療。”一個魔法師喘著粗氣說道，“要不是有他在，我們可能撐不了這麼久。”
“伊文斯學弟也是，一個人就擋住了那麼多攻擊。”另一個補充道，“不愧是學院的天才。”
維持防線的消耗比他們想象得要大得多，僅僅是擊落飛過來的不明物體就要用上好幾個魔法。
有伊文斯在前方阻擋，達米安在後方治療，至少讓輪換的壓力小了很多。
天空中的戰鬥仍在持續。那個黑色的身影與巨大的魔物纏鬥了將近一個小時，期間沒有一刻停歇。
“那個影帝，真的是人嗎？”一個剛從前線下來的魔法師喘息著問道，“一個人怎麼可能堅持這麼久？”
“是啊，我們幾個人輪換著上都快撐不住了。”另一個魔法師靠在學員身上，捏了捏發澀的眉心，“他的精神力也太強了吧？”
“但是你們沒發現嗎？”一個仔細觀察戰局的魔法師突然開口，“他的動作已經開始變形了，魔力可能快要耗儘了。”
“是啊，剛才那個閃避明顯遲了一拍。”
“一個人硬抗這種怪物已經夠逆天了，總不能指望他一直這樣下去吧？”
“可惡，這種時候教廷的人去哪了？”
“噓，小聲點，這種事彆說太多……”
負責機動的查爾斯站在瞭望台上，一言不發地看著戰場。
埃琳娜從瞭望台下上來，與查爾斯並肩而立，兩人的視線都落在那道在夜空中不斷閃爍的身影上。
“好久不見，查爾斯。”
“好久不見。”查爾斯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埃琳娜的目光掃過前線不斷輪換的法師，“你覺得這場仗，我們能贏嗎？”
查爾斯收回了視線，不著調一般撓了撓頭：“現在的我也沒辦法給你答案。”
“【旁觀者】的代價嗎？”埃琳娜輕聲說道。
查爾斯隻是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題，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校長呢？”
“還在觀星塔。”埃琳娜的眉頭微蹙，“也不知道她看到的結果是什麼樣的。”…。。
查爾斯沒有接話。
埃琳娜再次看向了天空中的戰鬥：“那家夥還真是……頑強啊。”
無論她說的是是影帝，還是那頭不死的魔物，都稱得上是“頑強”二字。
“他是校長感興趣的人。”埃琳娜緩緩道，“如果他撐不住，我們得立刻把他救下來。”
查爾斯微微點頭，正要說話，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魔力波動從天空傳來。兩人同時抬頭，暗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夜空，將紅月的血色都暫時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