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乾的還是一樣的工作。
彭明遠下了班,洗了一個冷水澡,換上衣服。
拿上兩個厚厚的信封就騎單車朝祁山壟鎮走去。
十幾分鐘到了郵電所,把兩個信件寄了出去。
來到職工醫院內科門診,對醫生說:“自從上次感冒後,就一直咳,吃了幾次病都好不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醫生看見他右手兩根手指都變成了焦黑,一口牙齒也熏得黃黃的。
對他說:“小夥子,年紀輕輕的煙癮這麼大。你抽煙太多了,想咳嗽好,就把煙戒了吧。”
知道他是在井下工作後,說他:“井下那樣的環境你也敢抽煙,你去住院部矽肺樓看看那些矽肺佬就印象深刻了。”
“采礦場我又不抽煙,采礦場抽煙給安全員看見,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他罰。”
最主要還是他下班後,幾乎都是煙不離手。
況且矽肺病是肺部吸多了粉塵,讓肺部受到了損害,和吸煙沒有多大關係吧。
醫生說他:“你天天在井下上班,你以為你的肺部沒有積壓粉塵,你就沒有矽肺病?
告訴你吧,每個井下工人都或多或少患了矽肺病,隻是嚴重程度不同而已。
肺部本身已經積壓了粉塵,你又煙不離手,加上感冒引起的炎症,才造成咳嗽久治不愈。”
彭明遠覺得醫生說的話有道理。
“那我戒煙一段時間再說。”
“不是說戒一段時間,像你這情況,最好完全戒掉。”
給他開了一些藥。
出來後他真的去了一趟裡麵的矽肺病人樓轉了一圈。
以前采礦場風鑽工使用的風鑽都是沒有水的,而且勞動保護用品也不齊全,有些甚至口罩都沒有戴。
當然即使戴了口罩,這些工人至多乾上三五年都會患上嚴重的矽肺病。
病人最大的症狀就是呼吸困難,連說句話都要喘上半天。
彭明遠在樓底下都可以聽得見上麵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他正要轉身離開,單車後座被人伸手拉住了。
“彭明遠,你這家夥跑來這裡乾什麼?”
原來是機修廠的朱一龍。
他快速地坐上了彭明遠的單車後座。
“有個單車就是好,連那些女護士看見了,都要多看你幾眼。”
彭明遠看見朱一龍樂了,這不很快就到飯點了,要是返回楊家山坑口,食堂肯定隻有剩菜剩飯了。
去鎮上飲食店花幾毛錢吃碗麵條,味道是不錯,關鍵它不扛餓。
到了睡覺時就會餓得慌。
同時要二碗,會吃得肚子撐,給彆人看見,怕彆人說自己是餓死鬼投胎。
但是踩著飯點去找朱一龍,蹭他的飯吃,彭明遠此時內心都有一點愧疚感。
前世怎麼沒有呢?
一個星期都要蹭幾餐飯,一個月累積就是幾塊錢。
一年幾十塊,吃了人家一個月工資。…。。
“朱一龍,你來這裡找哪個小護士?有目標了,不錯哦,給老哥說說是哪位?”
他想起安全員謝春禮有一個衛校剛畢業的女兒,剛分配來職工醫院當護士。
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前世好像對這事沒有印象呢。
對了,前世聽說朱一龍娶了一個老婆就是護士,他老婆就是職工醫院護士。
那時彭明遠去了廣東打工,後來就一直沒回祁山壟礦。
朱一龍拍了彭明遠肩膀上一掌說:“我找個屁的小護士,有哪個小護士會看得上我?我是來看望我叔,給他帶幾件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