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致賢樓訂貨 拔步床造孽(1 / 2)

東來順的涮羊肉首屈一指。

唐根生、林靜和秦青吃了個肚皮溜圓兒。

鍋蓋頭也漲了見識。

現在要是再問他吃烤鴨還是東來順的問題。

必然不會像之前那般痛快選擇。

小孩子大概會陷入深深的糾結。

就像出門這會兒,唐根生逗弄小家明一般。

“家明,下一次你想吃東來順呢,還是想吃烤鴨?”

小家明偷偷打著飽嗝,將手指從嘴裡戀戀不舍的拔出來。

東來順的三絕之一便是調料絕。

到了最後,劉家明吃不下涮羊肉,還不斷蘸了涮醬嘬手指頭。

特調的二八醬配上韭菜花、豆腐乳汁味道很誘人。

唐根生幾個能吃辣,還特意加了辣椒油。

口味更是絕美。

究竟選什麼呢?

鍋蓋頭腦瓜子明顯不太夠用。

委屈、渴望又期待的仰起頭,看向自己的親媽。

鍋蓋頭失望了。

他親愛的媽媽正用更更更親愛的眼神,嘗試跟他唐叔來一串拉絲。

這個問題顯然要遺留下來了。

“先去一趟煤市街,我給你們定一批年貨再回去。”

煤市街有什麼?

答:致賢樓呀。

唐根生親四師哥侯寶森的熱莊子。

雖然莊子已經公私合營,但掛單廚子和日常經營還在四師哥侯寶森手頭捏著。

渠道的威力和人才的作用,普通人或許不懂,可經營熱莊子後來居上,穩居鼇頭的四師哥,絕對是心裡明鏡兒似的。

除了掛單廚子和熱莊子的私房菜,進貨渠道的核心枝乾侯寶森也並未放手。

至於怎麼做到又換了利潤還將渠道握在手中……

隻能說隔行如隔山。

一群外行想要算計內行,那也得分什麼行業。

熱莊子不同於飯館、酒樓和飯莊,經營核心不一樣。

跟酒樓那般生搬硬套,隻不過花大價錢買了個空殼子罷了。

也就是政策和大環境不明,不然唐根生很清楚。

隻要四師哥樂意,隨時都能另起爐灶。

唐根生過來,就是找四師哥談生意的。

既然都是采買,找誰不是找。

利潤送給誰也都是送。

何況送給四師哥,唐根生心裡更舒坦,食材方麵也會更放心、更省心。

起碼送貨上門是必須的。

中間商差價利潤是攤薄了的。

“師哥,親兄弟明算賬,這次師弟我也不是隻為了自己,是置辦了再回去分……”

隻有這樣的借口,才能讓四師哥侯寶森不大包大攬。

他對自己這群師兄弟們向來豪邁大方。

可唐根生也知道四師哥家大業大,之所以一直做著這熱莊子,還做到了這種程度。

最大的原因便是置氣。

為自己,也是為師門,爭當年被指指點點過的那口氣。

他一直憋著一口氣,不僅要洗刷掉曾經帶給師父的‘汙點’,還要成為師父身邊的驕傲。

“那成,要什麼列個單子,回頭我讓人給送家裡去。”

“嘿嘿,師哥,我今晚上工,後天中午回來,待兩日後再出工,回來就得破五……”

唐根生把自己的情況跟四師哥侯寶森說了一遍。

侯寶森三角眼轉的很快,嘴角漸漸露出古怪的笑。

眼神一會兒盯著小師弟的臉盤子瞧,一會兒越過小師弟,看向他身後坐著的倆女人。

一個是……

另一個是……

嘿嘿。

這不巧了嘛。

侯寶森都見過,也都知道她們的情況。

話說,小師弟的變化有些大啊。

等過了年,抽個空得跟他好好交交心。

時代在慢慢變清晰,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太好做了。

有的事情以前隨便做,現在做得委婉些,隱秘些,不能太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就譬如出門逛個廟會,身邊還跟著倆漂亮娘們這事兒,就太高調了。

好在還有個娃娃。

唉!

這人麵冠如玉,臉長得好就是招姑娘稀罕,嘖嘖……

唐根生從左口袋拿出絳紫色的英雄牌鋼筆,把桌麵上的單子掉了個頭,刷刷刷開始列寫。

唐根生最近沒關注食材的價格。

但隨行就市。

先是統購統銷帶來的供銷關係變幻,再者年底貨源緊張。

有一點漲價幅度很正常。

唐根生手裡有錢心底不慌。

小公雞、老母雞,起步就是十隻、十五隻。

豬肉論扇,不論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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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羊肉同樣如此,三位數的斤數,寫的很輕鬆。

侯寶森隨意瞥了一眼,卻愣是被震的眉角不受控製的蹦躂了好幾下。

好家夥!

你小子這是要乾啥?

要不是小師弟提前鋪墊說還有給彆人訂的份額,他還以為這是萃華樓一周的備貨單呢。

“小師弟,今年比往年價格虛高了不少,如非必要最好少定一點,免得兩頭不落好……”

想了再想,猶豫再三,四師哥侯寶森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兩句。

因為統購統銷的強硬執行態度,價格漲幅確實有些大。

即便四師哥這種常年合作的老主顧,也被迫接連漲了四五回。

侯寶森也沒辦法。

在商言商,無論是做大買賣,還是做小買賣,為的不是義氣、不是情分,不是人脈關係,更不是慈善。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為了兩個字:利益。

一個字代替:錢。

賺錢,才是做生意的核心價值觀。

再批量、再恒久永固的老主顧,也不能讓商家讓利讓到痛心疾首。

如果自己的利益是建立在損害另一方利益為前提,這種合作早晚也會分崩離析。

侯寶森和他的渠道是這樣。

四師哥和小師弟一次兩次罷了,但長此以往,估計也很難免俗。

與其相看生厭,不如提前斷絕這種機緣。

“我理解,四師哥,現在鋪子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而且一開始我就說了,有渠道能買到就很好了,價格正常浮動就行。回頭你把單子讓人帶了,分的時候公開表明,我也沒打算從中撈點啥,你就放心吧。”

唐根生說著,伸手入兜,掏出厚厚一遝錢壓在列的單子上。

“這是300塊定錢,差額多少,送貨過去我再結尾款。”

“行吧,進貨單我寫一份一並帶過去,你心裡有數就成。”

侯寶森用單子將錢裹起來,當場喊了個人過來。

“宏常,宏常,過來一下。”

唐根生扭頭一看,不由樂了。

正是當初去帥府做飯,四師哥給自己配的搭子。

“好久不見啊,小師侄。”

“五師叔好。”

劉宏常客客氣氣的躬身行禮,才再站到師父身旁聽宣。

“這是你五師叔下的單子,交給你了,後天中午之後送家裡去。”

“哎,哎。知道了,師父。”

劉宏常領了任務,走前還又恭敬客氣的跟唐根生告辭,退了出去。

“轉正了嗎?”

“沒呢。準備過年的時候趁你們都在,帶他去見見師父師娘。”

“剛好,我也收了個徒弟,過完年一起啊。”

“吆謔,小師弟也收徒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多大了?”

“我單位跟我一個餐車組的後勤工,感覺還不錯,也有這方麵想法,就給收了。”

師兄弟倆人又閒聊了兩句,一杯茶喝完,唐根生拒絕四師哥繼續幫忙續杯,起身告辭。

帶著林靜和秦青出了致賢樓。

劉家明蹲在院子裡和一個紮了倆啾啾的小姑娘拿小木棍杵雪窩子玩。

同齡人湊一塊,玩的還挺起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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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掛單一小廚子的妹妹,算起來,還得管你喊一聲師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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