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到南側挨著進裡間屋門的牆和地上有大片血漬。
噴射過的痕跡。
秦青不知為何,突然胃液翻滾。
她下意識彎腰,哇一聲吐了出來。
腳下踉蹌,左手想要扶住臉盆架,卻倏感眼冒金星,眼前晃晃悠悠,像是天翻地覆似的。
鐺啷啷~
秦青一頭栽倒,連門口的臉盆架也被拽倒。
龍飛說完指示後轉身又進了屋,此時他背對門口望著炕的方向。
聽到動靜回過身。
就看到這家的幸存者之二,大兒媳婦秦青已經暈倒在地上。
當即嚇了一跳。
房玉霜從裡間屋快步出來。
“怎麼回事?”
“我哪兒知道,剛進屋就又吐又暈的……”
“行了,趕緊送醫院吧。”
費文忠緊隨其後,也從裡間屋走出來,當即表示。
在高德軍跟唐根生取得聯係後,將事情彙報給了市局。
市局對年三十第一起惡劣重大滅門事件非常重視。
考慮到滅門案幸存者之一是協助市局同事抓捕列車歹徒的餐車長唐根生。
這一案件初步被考慮是報複殺人。
案件便交給了小組長龍飛負責,經曆過列車緝拿歹徒事件的同事費文忠和房玉霜協助。
他們也是剛剛過來不久。
房間內早已沒了屍體。
屍體發現時的位置,被撒了白石灰粉。
但事故現場的痕跡清晰可見。
他們在這裡觀察,推斷歹徒當時的心理和作案動機。
乃至整個作案過程。
先彆管有沒有用。
辦案流程就是如此。
也符合知己知彼的戰略戰術。
沒想到幸存者之二,張家大兒媳婦秦青,竟然進了屋就被嚇吐,接著嚇暈了過去。
流暢的辦案順序被打亂。
龍飛和費文忠繼續留下搜集有效信息,房玉霜帶秦青去醫院。
辦案的齒輪在有條不紊的轉動著。
龍飛和費文忠臨走時,給張經興家貼了封條。
防止有人二次進去破壞現場。
反正張家全滅了,兒媳婦秦青暫住醫院,實在不行派出所也會本著人道主義開批條安排招待所先住下。
死過人的
房子,一個女人也是在沒法住。
龍飛和費文忠沒有回市局,也沒去東城區派出所跟高德軍彙合。
這一次,高德軍再次跟龍飛幾人合作。
作為東城區派出所的代表,輔助龍飛小組偵辦此案。
龍飛和費文忠直奔醫院。
秦青還沒醒,但大夫已經初步診斷出了結果。
畢竟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就是中醫醫院。
自從唐根生被分家搬走,張家就跟中醫醫院產生了不解之緣。
秦青名義上的丈夫就是被這家醫院成功送走的。
“病人情況怎麼樣?”
龍飛來到病房門口,看到房玉霜後便直接問。
“人沒什麼大礙,可能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再加上懷孕導致的供血不足,才會暈倒。”
“懷孕了?”
龍飛一怔。
接到案子後第一時間,龍飛就看了兩個幸存者的資料。
秦青是個寡婦,丈夫因為一次入室搶劫被殺身亡。
寡婦懷孕?
這是鬨哪樣?
龍飛斷案多年,習慣性的先假設再推敲。
莫不是兒媳婦外麵有了新歡,引發的一次報複性行為?
龍飛潛意識裡就有些躲避。
他非常不希望結果跟自己等人執行列車抓捕任務有關。
如果真是自己等人辦案牽連到餐車長唐根生的家人,對於他本人,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沉重的打擊。
傷及無辜。
他會無比愧疚。
更何況唐根生當時很英勇,龍飛非常欣賞明明膽小如他,卻能在關鍵時候爆發潛力。
“嗯,大夫說起碼一兩個月了。”
房玉霜不理解龍飛糾結的內心世界。
她感慨世事無常。
唐根生的樣子從聽到這個案子開始就不時從她腦子裡冒出來。
這麼好的一個人。
竟然遭逢這樣的劫難。
真的是太淒慘了。
大年三十,種花家最重要的節日。
在全國人民都喜氣洋洋,準備辭舊迎新之際。
英勇的救命恩人唐根生,卻要告彆親人,送彆一家至親。
今日之後,這個世界上,便隻留下了他孤苦伶仃一個人。
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感覺,孤獨、無助、迷茫、恐懼……
那種感覺房玉霜有過。
她是在很多叔叔伯伯的關照和愛護下,才成長起來的。
她對於唐根生的經曆深有體會。
也更容易代入進去。
很悲哀。
“她丈夫才剛剛去世不久,懷孕2個月左右,時間也夠得上。等秦青本人醒來再問一問吧。”
費文忠明白龍飛的意思。
但他更理智。
秦青聽到噩耗,堅持到進屋,看到血就嚇暈過去。
說明了她還是把張家當她的家。
大概率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張康來的孩子。
張家遺孤。
從理性上分析,費文忠不希望是龍飛想象的那種情況。
幾率太小。
那麼想一個誠實善良的女人,也並不善良。
……
唐根生雙手拎著大包小包,脖挎肩背把自己幾乎當成了行走的攤子。
艱難的進了樓梯,一路爬到六樓。
咄~咄咄!
“親愛的,開一下門。”
屋內踏踏踏的腳步聲,艾米諾娃明顯很急切,小跑打開了門。
她張開雙臂就想跟丈夫擁抱,接吻,轉圈圈。
哪怕她身上隻是穿著淺粉色的秋衣秋褲。
衣服的緊致修身很顯身材。
無論是一對包裝精美的火焰發射器,還是凹凸有致的山坳和臀線。
還有一雙筆直修長的42寸大長腿……
然而,艾米諾娃無法達成願望。
門口站著的丈夫,被一大堆物品包圍著,將自己的擁抱和他徹底的隔離開。
“親愛的,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一邊說著,一邊幫丈夫卸貨。
首先便是掛在脖子上的挎包和兩個包袱。
兩個包袱係在一起,掛在唐根生脖頸上,用前臂和肩窩頂著。
看上去就很沉。
“親愛的,先進屋,進屋再接,外麵太冷了,熱氣都跑掉了啊。”
“哦,哦,好的,咯咯~”
艾米諾娃往後退,再往後退。
看到丈夫笨拙的擠進門,然後後蹬腿去關門……
莫名想到了一個種花家的武術招式:蠍子擺尾。
但是唐根生現在的身上掛件很多,姿勢也實在說不出瀟灑。
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唐根生翻了個白眼。
不要以為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怎麼閒著。
一
會兒也照樣能讓你哭爹喊娘。
誰讓李秀秀這個工具人的耐久度幾乎歸零。
最後哪怕吃了晚飯也沒能再次上線呢。
唐根生這會兒已經憋的有些難受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