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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沒花錢。
也不是來路不正。
給自行車上個手續,想必不是什麼難事兒。
唐根生看到鳳頭牌自行車的時候,就心動了。
打算買兩輛。
結果聽到修車師傅說其中三輛沒有手續。
沒有手續?
唐根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李棟。
自己的小舅子啊。
有事小舅子服其勞,沒毛病吧?
想到李棟跟自己的隱藏身份。
必然就會聯想到李秀秀。
雖然唐根生和李秀秀相識不久。
可能乾的,不能乾的。
想乾的,不想乾的。
都乾了。
而且還沒少乾。
兩人關係親的不能再親。
近的也不能再近。
李秀秀和秦青、林靜乃至艾米諾娃都是一樣的。
跟唐根生的關係,和唐根生能夠觸達的距離,誰也不比誰多一毫秒。
誰不是吃細糠?
誰喝的不是五百二十一當量?
所以。
唐根生的預計,變從兩輛,變成了三輛。
那麼……
有了李秀秀。
要不要再給李苗苗多準備一輛呢?
哪怕李苗苗有車子。
可唐根生覺得這種事情,不能用價格和物品的使用來衡量。
這是一個態度。
雖說可能成不了。
但萬一呢?
唐根生覺得自己不差那三百二百的。
還不如就提前備下。
說不準就能用得上。
畢竟唐根生隱隱覺得自己運氣特彆棒。
好像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似的。
隻要自己想要得到的。
想要擁有的。
貌似都有機會得到似的。
於是乎。
嗯。
這個,那個,或許,偶爾,不如就……
五輛都買了吧。
畢竟剛才腦瓜子裡思緒亂飛的時候,市局房玉霜同誌的身影,也曾以每小時0.12米的速度,從唐根生腦海中飄過。
還是那句話。
以唐根生的身價和賺錢能力。
不在乎三百二百的。
萬一那啥那啥呢?
“您真的都要嘍?”
“這還能騙您咋滴,錢不都掏給您了嘛。等著啊,我這就回趟家……”
唐根生說著,邁步就要走。
還沒邁出去兩步,就被修車師傅追上來一把抓住。
“怎麼?”
唐根生看了看修車師傅粗糙還帶著鏈條油漬的手。
眉頭隱隱有壓抑不住的跳動。
“同誌,您怎麼來的?”
“走過來的啊,我就住黑芝麻胡同,離這裡不遠。”
“那這樣,既然您確定要買,不如……”
十二分鐘後。
唐根生騎著一輛墨綠色的鳳頭牌26斜梁女士自行車從鼓樓東大街拐入南鑼鼓巷主街,又進了黑芝麻胡同。
身後緊緊追著另一輛同款同色的自行車。
騎車的是鼓樓前修車鋪子的那名修車師傅。
小商販有著買賣人最樸實的狡黠。
收定錢隻是有可能做成這筆買賣。
畢竟隻是說了個五十塊定錢。
也不是焊死了就非得算作一輛車子十塊錢。
而且口說無憑。
萬一買家回去一趟,再變了卦。
最後按照買一輛車子的價格補齊差價。
以當下的經商道德規範,和修車師傅的秉性,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隻能認下。
而且吧。
一個家庭要五輛自行車乾啥?
修車師傅雖然管不著。
可這個年代,講究人人都是國家的主人。
主人翁精神那是相當的高漲。
絕大部分人遇到事情都會管上一管,不會放任,更不會視若無睹。
修車師傅一來可以促進交易買賣的完成。
另一方麵也是盯梢買主兒。
窺探一下買家的住址和環境。
從而判斷他究竟是老實巴交的普通老百姓,還是偷摸想要搞破壞的匪類。
如果是後者。
修車師傅也不會為了做生意而放任。
舉報是必然的結果。
唐根生沒想那麼多。
也是真的心大。
畢竟他坦坦蕩蕩,踏踏實實。
也就自然沒往那一個方向去琢磨。
毫無心理防備。
修車師傅說了個更好的方案。
兩人騎兩輛有手續的自行車回去。
省的走路又累又慢。
順便還能騎車試試質量。
如果需要矯正,修車師傅在場也比較方便。
修車師傅看完了二八大杠,帶著差價,騎著二八大杠再回去。
都不費事兒。
改天約個時間,再去派出所過戶手續即可。
聽到修車師傅的提議。
唐根生不僅沒有絲毫懷疑,還覺得修車師傅說的在理兒。
於是唐根生便也試了試活了一輩子半也隻是聽說沒有真正感受過的加快軸。
鳳頭牌26斜梁女士自行車,是內三速變速車,擁有加快軸的專利。
1955年的原裝進口。
意味著墨綠色的鳳頭LOGO。
荷蘭HOPMI生產的後衣架和車鎖。
sturmer-archer生產的車軸,以及配套的前後軸磨電的前後燈。
brooks生產的車座子和工具包,ESGE生產的車梯。
以及采用了SturmeyArcher生產的合金軸(alloy)。
這是最牛掰的技術。
整個軸身由一整塊不鏽鋼製成,質量是世界最頂尖、最牛掰的水平。
來到院門口。
唐根生下車,沒有進去。
先回過頭,跟修車師傅說了點騎車路上的心得和發現的問題。
“這車子能微調,我幫你弄弄。”
修車師傅走上前,把唐根生騎的自行車變速器上引出的鋼絲拉線拉緊,使得線繃直。
搬動塗色的金屬變速手柄,又微調了兩下螺絲。
最後重新將車把交給唐根生。
“你再試試。”
唐根生搖頭。
“我知道怎麼調就行了,咱進院吧。”
修車師傅像是鬆了一口氣,也重新推起自行車,跟著唐根生進院。
一邊走一邊還繼續道:“要是哪兒騎著不舒服,隨時去鋪子那頭找我,我給你再拾掇。”
“收費嗎?”
“這幾輛車子,隻要是不用換件,俺肯定不收費,放心吧。”
進了院。
視線剛挪開影壁牆,就瞧見了正在給板車打氣的阮達。
“嘿,達子叔,您回來的正好。”
唐根生笑著打招呼。
阮達彎著腰給輪胎打氣呢,聞言扭過頭:“啥事啊?根生,有話您隻管招呼。”
說著話呢,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往下移。
“謔,根生,這是又買了輛新車子?”
“幫我嫂子和靜姐換的,她們騎男士車子不太方便,托我找地兒換了。”
“達子叔,待會兒勞煩您跟車行師傅走一趟,還有三輛我同事要的呢,也得給拉回來。”
“成啊,什麼時候走?”
“先讓師傅去我院裡看看,忙完了我來喊您。”
唐根生說了兩句,又帶著修車師傅過垂花門,往自己的西跨院走去。
隻聽這兩句,後麵的修車師傅就放下心來。
“唐同誌在鐵路上班,怎麼沒住鐵路職工宿舍那邊啊?”
修車師傅問。
“我轉到鐵路還沒半年呢,房子是之前家裡分的。”
“哦。”
修車師傅不再搭話了,默默跟在後麵。
這會兒前院東西廂房都開始陸續有了動靜。
唐根生還跟西廂房的劉嫂子笑著打了個招呼。
這些都被修車師傅看在眼裡。
心裡也就更踏實了。
隻要拿到錢。
這買賣就算成了。
一進一出,可是不少賺。
來到西跨院。
修車師傅一眼就看到停著的兩輛二八大杠。
“是這兩輛嗎?”
“裡麵那輛。還有一輛騎著去上班了,等一會兒才能回來。”
唐根生把鳳頭牌自行車停在西牆根煤堆旁。
示意修車師傅也停過去。
兩輛自行車兩個輪南北朝向,豎著放。
比較不占空。
就是往返鏟煤的時候有點擋住了位置。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