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被安排 喜從天降(1 / 2)

一覺醒來。

唐根生神清氣爽。

屋裡很暖和。

比他鑽被窩的時候還要暖和。

唐根生起身,下床。

來到外間屋洗漱。

午後陽光很暖,也很充足。

眼瞅著天氣一日比一日好。

像是在時刻提醒著老京城的人們。

切莫粗心大意。

因為短春很可能就在刹那間來,又轉瞬即逝。

京城就是這樣。

唐根生刷牙,漱口。

考慮這會兒是先去畫一會兒漫畫,還是直接去蓑衣胡同。

畫《城市獵人》有助於身心更加健康。

隻不過畫完了畫再去蓑衣胡同。

需要找嫂嫂秦青去屋裡切磋切磋。

嫂嫂最近也開始有些孕反和顯懷。

唐根生比較躊躇。

總歸他人性多過獸性。

堂堂正正做人。

舒舒坦坦當獸。

這是大白天。

人性占優。

那就……

去找五叔喝茶聊天吧。

唐根生做好了決定。

出門前將爐子重新封好。

明兒一早去紅橋那邊。

找黑白鐵行問問。

唐根生打算打個大號的蜂窩煤采暖爐。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乾的了這個活。

順便再弄兩個鐵板燒的設備。

昨個兒在頤和園後廚的靈機一動,讓唐根生有點想要吃鐵板魷魚。

魷魚食材他手頭不少。

絕對沒有被福爾馬林泡過。

都是純粹乾乾淨淨的進口貨。

差一塊鐵板。

想到鐵板燒,唐根生便又想到了盛京的小家。

那個隔斷裡藏著的柴火灶。

稍加改良就是妥妥的鐵板燒食客桌。

邊表演鐵板烤,邊圍繞著吃的那種。

唐根生穿上棉大衣,出屋。

還沒來得及鎖屋門。

就聽到院外有零星的雜亂聲兒。

拽開院門。

看到前院有幾個陌生人往穿堂走。

魏家嫂子和劉嫂都在院子裡瞧著。

唐根生便也走了過去。

“嫂子,他們這是乾啥的啊?”

“嘿,根生我跟你說,後院搬家呢。”

劉嫂小聲跟唐根生說道。

“誰家啊,還沒出正月呢,這鬨的哪一出?”

“唐紹剛唄。聽說年前就到處打聽,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適的地方。”

唐紹剛這位前二大爺在黑芝麻胡同24號院的名聲算是徹底廢了。

想要翻身是絕無可能。

甚至每天進進出出上下班感受到的目光,都讓他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

所謂樹挪死,人挪活。

唐紹剛也才有了這個念想。

隻不過他在院裡臭烘烘的名聲,讓幾乎所有人都不稀得搭理他。

這個消息反倒一直沒有被發現。

直到他確定了地兒。

又挨過昨個兒上元節,趕在今天趁著院裡人上班沒回來的擋頭搬家。

才被院子裡留守的人得了信兒。

“搬哪兒去啊這是?”

跟人換的?

還是徹底找了彆的地兒?

唐根生可是知道安家的不易。

尤其是當下人均不足6平米的住房緊張時刻。

公家沒什麼錢。

公私合營也才剛剛初步完成,贖買私人股份就要持續7年時間。

壓力很大。

房管局那邊要賣房子的排了上三萬多的號。

買販子的,截止到唐根生西跨院買斷,也才排到第一百五十九。

等著公家分房,那不知道等什麼時候去了。

“聽斜對過排房那邊的人說,唐紹剛是跟彆人換的。”

唐根生沒再言語。

但心裡頗有感慨。

也有一些震撼。

斜對麵原來是個大空地兒。

古時候這邊院子裡來客人,用來停馬車的停車位。

後來改起了排屋。

自己這邊院子就有好幾戶是從對過搬來的。

隻是沒想到唐紹剛這邊剛剛行動,劉嫂出去轉悠了一圈,連細節都弄明白了。

信息傳遞雖然隻是靠吼,靠人傳人。

但可以嘲笑這年頭的信息交互落後,卻不能輕視人家的傳播效果。

又快,又廣。

同樣能主觀的去藝術加工。

不比信息大爆炸後的互聯網時代差多少。

畢竟都是有傳承的。

唐根生沒有看著彆人搬家的嗜好。

跟魏家嫂子和劉嫂又隨口寒暄了兩句,便隨在兩個搬櫃子的力工後麵,出了院子。

唐根生這趟去蓑衣胡同沒騎自行車。

剛睡醒。

打算溜達溜達。

至於晚上回來……

也不是非要陪著嫂子林靜騎行才可以。

院子門口停了一輛中卡和兩個板車。

板爺不知道是哪兩位,但都不在車上。

肯定是挽起袖子下場乾活了。

不過自己院子裡就有阮達,結果唐紹剛搬家愣是不用他。

可見唐紹剛不僅是被院子裡所有人不待見。

他自己心裡也存著對整個院子裡人們的埋怨呢。

唐根生下了台階,轉身欲走。

迎麵與唐紹剛撞見。

曾經上班在胡同裡遇到還專門下了車子熟絡打招呼的本家兩人。

此時卻視如未見。

唐紹剛眼神一瞥就挪走,越過唐根生看向門口。

唐根生倒是一直看著唐紹剛。

沒說話,沒主動打招呼。

卻也明確的讓唐紹剛知道,自己瞧見了他。

沒彆的。

純粹當個熟悉的陌生路人而已。

唐紹剛有過對林靜的覬覦。

但隨後也覬覦過彆人。

甚至對後院徐樹銘家的媳婦付之於行動來著。

門洞埋伏,借機撞人實則偷偷下手……

唐根生羞於與這類人為伍。

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甚至還不如自己無意之中幫著徐樹銘家媳婦騎個輪胎刺激。

陋。

簡直陋爆了。

唐根生順著小路七拐八繞。

南鑼鼓巷這一片小胡同很碎很多。

但唐根生從黑芝麻胡同到蓑衣胡同這個範圍裡,算是讓他徹底搞明白了。

閉著眼也走不丟的那種。

……

市局三樓。

兼著刑偵大隊隊長的鄭局辦公室內。

鄭成發神色凝重的掛掉電話。

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並沒有過多的思考案子。

而是就這麼一上午,接連接到四個來電。

都是同一件事情。

讓一貫穩如泰山的鄭閻羅也不免感慨一聲。

棘手。

真他嬢棘手。

鄭成發歎了一聲。

起身去門口臉盆架旁拎起暖壺,回到桌邊給自己桌上的白瓷茶杯裡續上水。

暖壺倒了一點水,杯子就滿了。

不是茶杯太小,而是茶葉放的太多,太濃。

從淩晨到現在,鄭成發一覺沒睡。

全賴半茶杯的濃茶頂著。

鄭成發放下暖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滾燙的茶水和原有的涼茶勾兌,依稀有點燙嘴。

他含了一口茶,任由熱浪刺激口腔和舌苔。

眉頭卻也漸漸鬆了一些。

放下茶杯,拿起話筒。

搖了個內部號。

“我是鄭成發,通知龍飛過來我辦公室。”

掛掉電話。

鄭成發下意識揉了揉太陽穴,扭頭看向窗外。

又要保護對方的人身安全,又不能限製對方的人身自由。

還不能讓對方覺得被刻意保護……

這他嬢都是什麼事兒啊。

自己身邊都是糙漢子,大老爺們。

衝鋒陷陣、審訊逼供他和麾下的老夥計、小同誌們都不怕。

死都不怕。

但是對這種精細活。

是真他嬢的覺得棘手。

刺蝟似的,無從下嘴。

有力無處使。

龍飛小跑著竄來三樓。

敲門,喊報告。

進屋後,站在桌前,身體繃的筆直英挺。

距離轉業前的精英兵王,就差一個稍息立正了。

鄭成發上下打量自己這個學生。

任務失敗的沮喪雖然沒有一掃而空,但也基本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眼眸裡閃過一絲欣慰。

“上一次的專列運輸,其實是我們的一次試探。犧牲的同誌都是自願參與這次行動……”

龍飛聽著。

怔神。

悲哀。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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