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對‘方舟’的聯想 拆家小能手娟子(1 / 2)

出院手續很簡單。

唐根生去櫃台排隊。

補繳後兩日的費用支出即可。

這個年代還有一件事讓唐根生覺得非常不錯。

那便是醫院不催費,不趕人。

這個年頭住院的病患。

或者有工作證,或者有社區或村裡開的證明。

不怕人跑,也不怕賴賬。

單位上班的,

即便是臨時手頭沒錢,也能先辦出院,以後再從工資裡逐月扣還。

而且街道辦有對應的資金項。

戶籍屬於社區公社的。

沒有正當職業的。

沒有單位保障的人。

費用也可以由街道辦擔保。

等病好了,再分派零活。

通過做工扣還。

村裡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

更加的溫暖以及人性化。

有個詞叫‘借掛賬’。

一掛能掛好久。

特彆困難的家庭,甚至能掛幾十年。

現在1956年。

再過兩年,還會有一次無條件平賬機會呢。

都是利國利民利好的細節。

唐根生一邊辦手續。

一邊默默搖頭感慨。

後世有個說法。

方舟、魔都和世界上最會賺錢的人。

(實在發不出來,姑且將就看吧,改累了,算了,毀滅吧,擺爛吧。)

但唐根生卻覺得,說‘最後’有些理想化了。

種花家的出現。

一直以來的茁壯發展。

靠的是團結一心。

是心無旁騖。

並不意味著‘諾亞方舟’就真的葬身了大洪水。

資本曆劫後化整為零。

遇到年輕的種花家。

就像是一頭鯨魚,遭遇了正苦於沒了附著物的藤壺。

我們這隻鯨魚,對於藤壺這群馬牙們的蠶食,從未懈怠過。

隻是防禦持久,總歸有所小疏忽。

我們最初的人才不足。

尤其是中層和基層管理人員的素質參差不齊這個缺點,便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暴露。

被那些化整為零的資本趁虛而入。

展開了惡劣的侵蝕。

采用了卑劣的手段。

唐根生上一世,親眼目睹了國之陣痛。

也見證了數次傳統文化和外勢資本的交鋒。

當然了。

每一次交鋒都有各式各樣的輿論在點綴。

鍵盤俠,二狗子,三七分,白皮子……

更多的是愚昧的那群瞎子摸象,人雲亦雲的家夥。

讓人看了又是悲哀,又是無奈。

被資本玩弄於股掌之間。

興致勃勃的充當頭鐵的憨憨。

一會兒激動的叫嚷,一會兒又宣泄似的謾罵。

一點立場和自主觀念都沒有。

這一點,像極了胡同裡以訛傳訛的大爺大媽們。

但卻沒有這個年代大爺、大媽們擁護的信仰和道德。

或許大爺,大媽們自身經過了那個年代,有著最為淳樸、最為真摯的感激和認識。

但這種認知和情緒,卻無法傳遞給子子孫孫。

無法通過血脈傳承。

以致於三代或者三代之後的那些小家夥們,都忘了本。

不知祖宗為何人。

不懂禮義廉恥為何物。

追逐名利,丟了信仰,踐踏尊嚴,以恥為榮。

吹捧高富帥。

覬覦白富美……

唉!

唐根生拿了收據,轉身。

“你歎什麼氣啊?不舍得我病愈嗎?”

“我是不舍得那個被窩。”

“哎呀,真討厭。”

楚秀娟羞臊的跺腳。

醫院大廳的人流比較多。

這女孩子挺有意思的。

沒人的時候,臉皮可厚可厚了呢。

但是人多了,臉皮就薄了。

她此時在門廳的一側角落。

守著大包小包一大堆東西。

住院的時候明明就是裹了個褥子就被唐根生一路抱過來了。

出院的時候呢?

僅僅三天。

臉盆、飯盒、暖瓶、水杯,茶葉罐,還有棉被、褥子……

就一應俱全了。

感覺把這些東西放到一個屋子裡。

屋子但凡有床有櫃子,就能直接過日子。

嗯。

或許也就差一個煤爐子。

“你等一會兒,我去門口叫個板車。”

“好的。”

楚秀娟臉頰紅紅的,煞是可愛。

唐根生說啥是啥。

她也聽啥就應啥。

經過中午一頓飯。

楚秀娟再次回到了和唐根生感情的峰值區域。

兩人之間你儂我儂。

眼眸流動間,蛛絲在陽光下折射。

蛛絲的一邊黏在楚秀娟的眸裡。

另一邊黏在唐根生的眉間。

醫院門口等活兒的板車很多。

是常規的一小片聚集地。

唐根生隻是出了門廳,往院門口走,就有好幾道目光看過來。

眼裡帶著詢問。

唐根生朝著一個麵容滄桑的老大爺招了招手。

距離近,拉的也不多。

這種好活兒,小青年和壯年就不要跟大爺們爭了。

畢竟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

論經驗老不老道,嘴皮子夠不夠嚴實。

小青年自比不得老家夥。

起碼從概率上分析,是這樣的。

唐根生跟板爺說了位置,指了指門廳楚秀娟那一小堆東西。

對於二八大杠,那是一大堆物件。

可對於板車,就是小小的一坨。

真的是好活。

板爺也沒要價,伸出了一根手指。

唐根生點頭表示可以。

1毛錢,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

畢竟人家也要一趟趟幫著搬上搬下的。

楚秀娟住院的這堆東西,雖然不沉,可太零散。

往返得拿好幾趟呢。

東西裝上板車。

唐根生去車棚推了二八大杠。

把想要坐板車的楚秀娟喊了過來。

“還不樂意坐我車子呢?”

“我這不是怕影響不好嘛。”

楚秀娟先坐上車子後座。

她個頭不高,往車子上跳比較費事兒。

唐根生先一步甩腿坐好,單腿撐著二八大杠等楚秀娟上車。

楚秀娟坐好,蛄蛹了兩下,又把手揣進了唐根生的棉大衣口袋裡。

動作很自然。

“畢竟我跟他還沒離婚呢。太招搖對咱倆都不太好……”

楚秀娟貼上了唐根生的背。

小聲的說完,又微微直起了身體。

前麵的唐根生腳底板用力,追上了快要騎出醫院院門的板車。

他沒有過多解釋。

楚秀娟也看不到唐根生的笑而不語。

還以為唐根生也認可她說的意思呢。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楚秀娟想起剛才辦出院手續時唐根生也歎氣。

是不是跟自己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可他明明昨個兒和一大早都沉默了的。

他究竟什麼意思啊?

穿過鼓樓東大街。

在鼓樓苑胡同和南鑼鼓巷主街的路口前。

唐根生騎車超越了板車,走到了前麵。

楚秀娟還回首張望。

估計是怕板車顛簸,路上丟了物件。

結果——

“下車吧。”

唐根生單腿支著車子,扭頭對楚秀娟喊了一聲。

“啥?”

下車?

這裡?

楚秀娟心裡茫然了一下,然後便是小生氣。

離著黑芝麻胡同還有好遠呢。

怕撞見熟人嗎?

這麼小心乾啥呀?

就算去了院門再分開進去也行吧?

竟然怕人撞見,這麼遠就讓自己下車。

哼。

不開心了。

楚秀娟下意識噘嘴。

賭氣似的往旁邊一躍而下。

抬腿就要朝著南邊黑芝麻胡同走。

“哎,你乾啥啊,要去哪兒?”

身後唐根生喊住了楚秀娟。

楚秀娟回過頭。

一句‘不是回家嗎’剛要說出,便被噎了回去。

她瞧見唐根生在一間關了門的鋪子前支下了車子,還隨手鎖了。

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還撩起身上的棉猴兒大衣。

那姿勢,像是掏鑰匙開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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