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一時間高田有些語無倫次，用力的搖了搖頭試圖清醒一些，緊張的問道：“哲也，你……恢複了記憶嗎？”
白浪哲也搖了搖頭表示否定，隨後又稍稍歪著腦袋思索一會兒，問道：“高田叔是被我嚇到了嗎？”
高田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愕然起來，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的確剛剛白浪哲也殺人的模樣，著實是嚇到了自己，這沒有什麼好否認的，這是事實。
看到這個結果，白浪哲也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作為正常人的高田會有如此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望著手中的勢州村正，猶豫了一番緩緩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剛才我殺人的時候，內心沒有絲毫的恐懼與動搖，這一切對我而言，仿佛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我是誰？要去哪？要做什麼？”
此刻一絲迷茫之色出現在白浪哲也的臉上，那略帶傷心之意的表情，加上他俊美的麵容，這讓五十歲的大男人高田都不禁感到自責，自己的內心明明知道白浪哲也是為自己出手，自己卻這樣的表現，換位思考一番若是自己內心一定不好受吧。
高田內心有些不安，強忍著內心的情緒走近，伸出手拍了拍白浪哲也的肩膀。
“抱歉，我隻是有些不適應，我們走吧……”
白浪哲也愣了愣，望著那一地的屍體和染黑大地的血液，麵不改色地問道：“這些屍體不需要處理嗎？”
高田強忍著內心嘔吐的欲望，手捂著嘴搖了搖頭，麵色顯得有些蒼白，顯然活了百半載的高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
“不用，就算幕府的士兵發現了，看到是這些野伏也不會多說什麼，野獸會順著味道過來吃掉他們的，而且也沒有人會去同情這些家夥，死了就死了吧，沒有關係的。”
聽到這番話的後，白浪哲也點了點頭表示清楚，隨後將勢州村正插在腰上束帶的裡麵，一副武士模樣。
看到白浪哲也的這副模樣，高田的內心不由得嘀咕起來。
這白浪哲也真正的身份，該不會是幕府軍的將士吧，那種身手與膽識，絕不會是一般人家出來的，細思極恐。
高田深呼吸平複著內心的情緒，隨後走近馬車，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老夥計，老馬在高亭的安撫下也變得平靜起來，老馬還撒嬌似的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
一路無語，兩人一馬重新踏上前往乾田村的路上。
雖然被白浪哲也的表現嚇到了，但是高田的內心還是十分感激他的，如不是他的話，現在自己就得兩手空空地去見女兒了。
馬車上的高田沒有回頭，望著前方的道路，猶豫了很久緩緩開口道：“哲也，謝謝你。放心吧，到了紺田村之後，我會儘全力幫你找到家人的，至於你的身份我有了些許眉目。”
白浪哲也那雙黑紅的眼眸儘顯平靜，嗯了一聲之後，看著沿途上的風景，內心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什麼。
躺在馬車的他開始犯困，沉重的眼皮讓白浪哲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
睡夢之中。
白浪哲也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沐浴著鮮血的小男孩，廢墟之中有著一座鋼鐵澆築的王座，小男孩坐在上麵，手撐著側顏盯著自己看。
他那雙暗金的眸子充斥著玩味之色，嘴角的掛起的微笑也異常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