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目前在他跟前貼身伺候,東方不敗生活簡單,也不會對著他發脾氣,楊蓮亭的工作很輕鬆。正是這樣,他心裡沒底,加倍體貼周到地照顧東方不敗。
徐蟄打眼一看,就知道屋子是他整理的,還添了幾個小擺件。東方不敗前任小妾養的花,也被搬了出來,重新煥發出生機。
角落裡燃了清靜的香,就連東方不敗從小妾那裡搬來的梳妝台,裡麵的首飾也都分門彆類地擺放好。
這麼一看,楊蓮亭還是很有情趣的。
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對東方不敗的服飾和妝容發表過任何意見,東方不敗覺得他包容又有耐心,能得到他的真心愛護,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卻不知,他眼前看到的,沒有一件是出於真心。
至少現在不是。
徐蟄坐在梳妝台前,慢慢散開頭發,對楊蓮亭道:“蓮弟,去打盆水來吧。”
“好。”
楊蓮亭端著盛滿清水的銅盆過來。
水是溫熱的,旁邊搭著毛巾,毛巾裡露出幾片綠色的帶著清香的皂角葉。
“多謝。”徐蟄剛把頭發解開,摘下首飾,還沒來得及理順。
東方不敗一點一點地試探楊蓮亭的接受程度,楊蓮亭什麼都沒說,他穿衣打扮也越來越沒有遮掩。
徐蟄剛才頂著的發型就蠻複雜的。解開時他倒是記住了,若是讓他自己梳起來,還真的有難度。
徐蟄用發帶把頭發粗略一綁,洗乾淨臉上的鉛粉,終於覺得可以呼吸了。
楊蓮亭收起水盆便出去了,徐蟄沒管他去哪兒,依然坐在梳妝台上鼓搗自己的頭發。
他剛才解頭發的動作不算粗魯,依然有些笨拙,現在有幾縷頭發打了結,需要慢慢梳開。
弄好之後,徐蟄綁了個最簡單的馬尾,又去翻了翻東方不敗的衣櫃,挑了件紅色的樣式偏中性的外袍,接著去了書案上,處理屬下送來的密信。
這個世界分為正邪兩個陣營,正道有五嶽劍派、少林、昆侖、青城派等,□□以日月神教為尊,其他的像什麼苗疆那邊,都聽從東方不敗號令。
正邪目前勢均力敵,互相製衡。正道隨便哪個門派,都不是日月神教的對手,但是他們同氣連枝,上下一心,無論哪個門派受到欺淩,其他門派都不會袖手旁觀。
至於主角……
他還是繈褓裡的小嬰孩。
徐蟄覺得自己來早了,但是想到東方不敗和楊蓮亭糟心的關係,又覺得來得這個時間不算早,甚至有點晚。
如果能在自宮之前取代這個人,故事發展,還有性格變化都是他說了算。留住大寶貝,跟繡花針說再見。隻要不動主角,就算是世界意識,也挑不出他的錯,哪裡還有擔心被排斥出去?
可要是那樣,也太費能量了。
徐蟄不再想沒可能發生的事情,將心思放在眼前。
日月神教的事物對他來說不算難,因為熟知劇情發展,上手挺容易的。就是繡花,他真的不會。
他來之前,東方不敗一直在繡花,如果突然改掉這個習慣,應該用什麼理由?
徐蟄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掌握這項技能。
他任命楊蓮亭為總管,童百熊為代教主,對外宣稱閉關,對內宣稱微服私訪,實際上破開空間,去了彆的世界。
徐蟄記得,他呆過的世界中,有一段關於繡花的劇情,故事的反派繡得又快又好,針腳細密,世間少有。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也是個男人,也穿著一身紅衣。
同為反派,徐蟄覺得自己可以跟他交流一下,說不定有所感悟,開闊思維,好讓自己在麵對楊蓮亭時總是那麼鬱悶。
他用東方不敗的身體,穿著自己剛挑好的紅衣,以及最簡單的馬尾辮,突兀地出現在官道中央。
後麵趕車的人都驚了,不敢與他對視,千頭萬緒在心中閃過。
馬兒卻沒感受到他的心情,繼續歡快地往前跑,跑到徐蟄跟前後停了下來,還在他身邊蹭了一下。
車夫沒體會到馬兒的快樂,他哆哆嗦嗦地開口——
“你是人是鬼!”
這是一隊鏢師,馬車有十七八輛,後麵裝的貨物不少。
不止最前方這一個人看到徐蟄憑空出現在路中心,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視線交流後,他們警惕極了。
哪個鏢師在走鏢路上遇到這一幕,都會以為對方是來劫鏢的。
徐蟄往旁邊讓了路,聲音輕柔散漫,“我自然是人,擋了幾位的路,實在不好意思,幾位請。”
鏢師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駕車在徐蟄麵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