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東方叔叔一直都很在意這件事情,那他究竟是以何種心態來麵對自己的呢?
徐蟄見任盈盈一直不說話,便道:“你父親起初被我囚禁在西湖之底,幾年前才要了他的命,如今就埋葬在梅莊裡,無碑無墓,無人祭拜。”
任盈盈痛苦道:“彆說了。”
徐蟄就閉嘴了。
任盈盈忍不住痛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徐蟄沒有說話,但看向她的眼神帶上了溫度。
任盈盈撲到徐蟄懷裡,抽噎起來,“東方叔叔,我做不到,你彆逼我了,行嗎?”
“我不逼你,複仇還是放下恩怨,由你自己決定。”徐蟄輕柔地拍拍她的後背,“隻是我卻是無心掌管神教,交到你手上,也算是物歸原主。”
任盈盈見他不慕權利,更覺得他跟爹爹爭搶教主之位,是爹爹逼迫的。
東方叔叔脾氣這麼好的人,用一個“仇”字來代替背地裡的恩怨,可見爹爹做的確實過分了。雖不清楚爹爹和東方叔叔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任盈盈也明白,其中的恩怨糾葛不是容易說清楚的。
東方叔叔既然不想說,她又何苦糾結?
至於殺父之仇……任盈盈不但不想報,甚至還覺得,是爹爹先對不起東方叔叔,連帶著自己都有了一點愧疚。
任盈盈從徐蟄懷裡出來,低著頭,依然抽噎,“我都聽叔叔的。”
徐蟄喟歎一聲,“盈盈。”
他心情複雜,有愧疚,也有欣慰。任盈盈向著他,不枉他這段時間的付出。隻是跟元吉那時候比起來,好像還是差了點什麼。
徐蟄想不通,這種程度的感情,為什麼會讓任盈盈願意放下父仇。後來橫向對比才明白過來,可能向問天也沒有做的很好,甚至還不如他,願意關心她的生活,抽出時間來親自陪伴這個小姑娘,所以取代他的地位輕而易舉。
這麼想想,任盈盈還挺可憐的。
徐蟄又哄了她幾句,任盈盈眼眶通紅,下定決心管理好日月神教,絕不讓東方叔叔失望。
等她從屋裡出來,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心緒,明天還要早起交接教務。躺到床上之後,任盈盈才想起來,她去找東方叔叔,好像是為了懇求延後繼任啊……這麼一弄打了個措手不及,該做的什麼都沒有做。
相對於進入社畜生活的任盈盈,瀕臨退休的徐蟄就輕鬆多了。
雖然他平時沒怎麼管事,心裡一直惦記著也怪難受的,現在就鬆快多了。
徐蟄熬夜整理了一下日月神教的各類事物,除了瑣事雜事,還寫了一份各個堂主香主的名單,後麵備注了他們的能力忠誠,把柄弱點。不過徐蟄沒打算把這份名單直接交給任盈盈,識人辨人也是一門學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還是讓她自己參悟比較好。
弄好了退路,徐蟄帶著東西一起閉了關,悄然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