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而來的燕赤霞:“……”
大火燒了很久,中間槐樹精也痛的嗷嗷叫,每當她叫起來,和尚就拿著禪杖衝進去超度一下,接著會帶出來新鮮的烤栗子。來回做了兩次,徐華都把聶小倩的骨灰罐拋出來了,這邊還是沒有結束。
徐蟄吃著栗子,什麼都不管。
徐華有點等不下去,他皺著眉,滿心憂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樣太慢了,三娘還在等我。不如這樣,師父你先處理樹妖,我與聶姑娘前往黑山。”
徐蟄手賤地偷偷摸正清的禪杖,像是被刺蝟狠狠紮了一下,手上一痛,留下幾個血洞。
和尚也被嚇到了,他多是擔心誤傷這個沒什麼常識的小妖怪,隻是不太擅長表達,說出來的話惡聲惡氣的:“你這是做什麼?想找死嗎?”
徐蟄想了想手感,並沒有感覺到火焰的熱度,可見禪杖並非凡物,與燕赤霞的劍一樣,有克製妖鬼的作用。他硬擠出一點淚花,做出強忍痛意的樣子,“我看你的棍子很厲害,就想摸摸。”
和尚:“什麼棍子?這是禪杖。”
徐蟄:“哦。”
徐華知道兒子不會無的放矢,猜想了一下他的意思,建議道:“既然正清師父的禪杖如此了得,能否直接將樹妖打回原形?”
和尚說:“已經是原形了。”
徐蟄說:“樹妖會死嗎?”
和尚說:“那樹被我打得流了許多血,想來也如人一樣,也是會死的。”
徐蟄也建議:“打暈了,或者讓她動不了,沒有辦法報信就行,不一定非要看著她死掉。”
和尚這才發現自己思維的盲點:“也是,真正要對付的不是槐樹,是我想岔了。我去給她補上幾下子,咱們這就走。”
和尚說做就做,動作迅速,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聶小倩在白日裡不敢現身,和尚就找了個法器,把她裝到了裡麵,隔絕外麵的陽氣,還能與她交流對話。
徐蟄一個勁兒地往和尚身上看,走了沒幾步就過去鬨他,“這個東西是什麼呀?小倩在裡麵舒服嗎?我能不能也進去玩一會兒?”
和尚斥責他:“你身為人子,母親有難,不但不關心,還整日想著玩!”
徐蟄好像不明白娘親的處境有多危險,也不太懂和尚說的人倫親情,依然纏著他:“讓我進去看看嘛。”
“喂,你不管?”和尚被纏地很煩,轉頭問徐華。
徐華搖了搖頭說:“他大約還沒有弄明白三娘的處境。多謝大師關心,等三娘得救,我夫妻必回好好教導他。”
徐華這麼說,和尚也沒了辦法。他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一件事:“你爹是桃樹,你娘是鬼,你算是桃樹精,還是鬼?”
徐蟄怔了怔,糾正他:“我們一家都是桃花妖,沒有桃樹,也沒有鬼。”
和尚看向徐華。
徐華知道他這是在裝傻。桃子化形,聽上去太匪夷所思了,還可能會招來很多災禍。兒子出門時就做了偽裝,將身上的氣息弄地與桃花一般無二。但是跟腳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時,等到了黑山打鬥起來,依然有可能暴露。
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說出真相,和尚也沒有辦法怪罪他欺騙。
徐華也露出無奈的表情:“我曾與他說過,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總以為一家三口都是桃花化形。”
和尚沒有多想:“可能是因為他叔叔是朵桃花。”
桃花保質期也挺短的,徐通能修行成功,全賴徐華的庇護。他是徐華樹上的一朵桃花,徐華那是頗為寂寞,有意給他靈力滋養,弄了幾百年才成功。論起真身,徐通更像是徐華的低配版,天然受徐華壓製。
與徐通不同,徐蟄不是人為供養出來的,他與其他妖怪一樣生長於天地間,遵循自然規律,奇跡似的化形。
這個世界玄之又玄,徐蟄想躲過世界意識的勘察,隻能默默蟄伏,做一個無關緊要的妖。
有聶小倩指路,再加上徐華和徐蟄妖怪的身份,輕而易舉地混入了黑山。
白天的山上很安靜,像是一頭正在休憩的野獸,平靜地讓人覺得可怕。
徐華卻顧不得太多,繼續讓聶小倩指路,逐步靠近黑山的居所。
往裡走,光線便暗了下來,回廊曲折幽靜,池水黝黑,深不見底。這裡沒有風,也沒有動物的聲音,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
和尚暗罵了一聲,去看旁邊的燕赤霞,燕赤霞神色鎮定,“或許快到了。”
小倩低聲說:“黑山就居住在前麵,幾年前我來過一次,在他的居室外麵見了三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