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茜撿起地上的書包,那雙屬於少女本來應該白皙的手卻很粗糙,甚至還裂了口子,可見她平時就過得不好,她笑著說:“滾就滾,你最好說話算話,不要再來找我,不然我也送你一個全家滅門。”
“白眼狼,你就是個白眼狼。”
“哈哈,白眼狼,你彆忘記了,自從
媽死了,我就不停地乾農活,就這房子,糧食,家裡的錢都有我媽一半呢,說什麼也能將我養到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不欠你的了。”
廖茜撿起書包就走,突然回頭:“最好彆來找我麻煩,我可沒什麼念想了,死的時候至少能帶走一個。大的帶不走,”她瞧了眼後媽抱著的那個小孩,笑道,“帶個小的也不錯。”
“你趕緊滾!”廖父確實有些被嚇到,“鬼才去找你,你就算在外麵流浪到死我都不會管你了。”
“最好是那樣啦!”少女扛著書包,消失在眾人眼中。
走得瀟灑。
背著眾人,她卻早已經淚流滿麵。
她沒家了。
不,是早就沒了。
阿蒖聽著眾人議論,才知道了些來龍去脈。
到呂家,她還問了下廖家的事情,沒想到丁海英知道不少。
“是個可憐的孩子,”丁海英說,“不知道這孩子會去哪裡,你下回再碰見,讓她到養雞場來做事吧。”
阿蒖應下。
不過回去的時候,她沒能再碰見廖茜。
有些事情講究緣分,廖茜和她有些緣分,應該還會碰麵,所以不著急。這姑娘有個性,絕對是個恩怨分明的。她和丁海英說這事,就是想讓對方到養雞場來幫忙,培養成丁海英的心腹。
養雞場做大,到後麵的飼料廠,丁海英都需要幫手,身邊要有信賴的人。
至於親戚,靠得住的是親戚,最靠不住的也是親戚,想要做大親戚占比不能太大,不然管理起來麻煩。
這日,阿蒖談了業務返回鎮上買些東西。
是中午偏下午一些,她聽見了呂淩肚子在咕咕叫:“哥,吃個飯再回吧,就在那家麵館吃,吃麵還送海帶湯,天冷喝點湯暖暖身體。”
她看呂淩凍得鼻子都在發紅。
她對身體有絕對的掌控權,有她的靈魂支撐,不畏寒冷。
呂淩冷得跺腳:“行,走吧。”
他看著瘦瘦小小的妹妹,鬱悶得很,明明是他的身體更好吧,可他比妹妹更經不住凍。
難道他內裡虛?
不應該啊,美美可沒說過他虛。
走進小麵館,一個利索的身影迎上來:“哥哥姐姐,吃點什麼?”
阿蒖瞧了對方一眼,這人正是廖茜,沒想到這麼快找到活計。
點了小麵後,阿蒖看店裡已經不忙,才問廖茜:“不上學了嗎?”
從丁海英那裡她知道這個廖茜讀書成績不錯,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明年就能初升高了。
廖茜愣了下,但見阿蒖沒惡意,她笑著說:“等攢夠了錢再去。”
“一個月能賺多少?”阿蒖又問。
廖茜說:“一百八,包吃住。”
其實成年人工資要高些,老板能收留她都是看在班長的份兒上,還允許她睡在店裡。
已經很好。
“那得很久。”阿蒖說。
廖茜:“很好了,還是班長幫忙,我才有個落腳的地方。”
“班長?”阿蒖好奇。
廖茜忍不住多話起來:“班長是初一就輟學的,聽說是打算攢錢繼續讀書,以前經常找同學借書謄抄,一直都沒放棄學習,初中自學,比我學習都好,還做好幾份活呢,他說要將高中三年的學費生活費全攢齊。”
“班長來了。”廖茜看著門口。
阿蒖跟著回頭,一個少年拎著一大口袋麵粉進來,長得瘦瘦高高,眼睛特彆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