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門,山門前。
青山綠樹,雲霧繚繞,好一番美景。
阿蒖一腳踏出山門,便見到一個背著劍的青衣人,往前走了兩步,這才停下,靜靜地打量著這個背影。
山門口追過來的是靈霄門眾人,見到外麵的場景,有人喜悅,有人緊張,也有人擔憂。
應折風早已經察覺有人出來了,他回頭,就見一個衣裙有些破爛,手握翠色竹節,容貌生得極好的女子在那裡。她滿身的魔修氣息,但不像是個魔修。
魔修的力量是狂躁不安,也可能是暴戾不可控,還可能是血腥又邪惡。
她身上的力量略有些狂躁,可狂躁中又特彆平靜,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下,這種隨時可用可收的感覺,令他有些詫異。
多年以來,他就沒見過能將力量如此收放自如的魔修。
隻一眼,他就明白了,她是個走飛升路的魔修,在到處都是作惡魔修的修仙界,有點不可思議。
“應劍君,這便是我靈霄門那叛徒,一旦放她出去,修仙界將不得安寧,還請應劍君能幫忙除去,我靈霄門必有重謝。”殷天雲連忙拱手一拜,飛快說了這番話。
想起雲蒖手裡那物,殷天雲有些肉疼,那寶物他自然想要,但沒本事拿。
他又說:“她手裡那法寶極為厲害,恐怕是仙家之物,應劍君要小心。”
這般法寶,是個人都會動心吧。
應折風隻看了一眼那竹節就挪開了目光,心裡評價,很特彆的武器。
能讓狂躁的力量平靜下來,又用這樣完全沒有鋒芒的武器,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暫且不知道,但他知道一點,她並未作惡。
修仙界各種恩恩怨怨是很多的,他管不了那些事情。
他隻管無故虐殺修士,凡人,以他們的血肉為飲食,殺人取樂的那些作惡魔修,那些魔修才是該死,死一萬遍都是應該。
“你們靈霄門當我是什麼了?”應折風聲音清涼,淡淡的目光掃過靈霄門眾人錯愕的麵容,“她還達不到我誅殺的地步,我不會出手,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還是你們自己解決為好。”
說罷,他轉身就要去。
先前接到殷天雲的消息,說是門派有一分神期魔修作惡,他還以為靈霄門要被滅門了,趕緊就過來。
哪知過來就是如此場景,實在有些可笑。
不知道他很忙嗎?
殷天雲著急了,飛快迎上去:“應劍君且慢,”小跑到應折風身邊,他說,“她可是分神期的魔修,今日不作惡,不代表他日不作惡,她要是作惡起來,得多少人遭殃?明明應劍君能將她除去,卻不除去,將來她害了人,那些人豈不是因應劍君而死?”
阿蒖聽得笑出聲來,好一個道德綁架。
她笑得肆無忌憚,引得所有人注意。
見大家都看過來,她說:“看我作甚?見到一個不要臉的,難道不好笑?”
熟悉雲蒖的人,此時都有些怔然,魔修與修士的差距就是這般嗎?
從前的雲蒖溫柔真誠,不善言辭,今日的雲蒖囂張,狂妄,還很會罵人。
殷天雲麵容鐵青,拳頭緊握,繼續和應折風說:“應劍君,她如此囂張,能是什麼好東西嗎?作惡是遲早的事情。今日不將她除去,應劍君想想那些無辜之人因這個而死了,心中難道就不愧疚?”
“你!滾遠點去。”應折風不再收斂身上的氣勢,僅用氣勢就將殷天雲震得步步後退,滿臉駭然地望著他,眼睛裡還有著不解。
他還想說點什麼,可見到對方那毫無波動的眼眸,不敢再多說。
這應劍君似乎也沒傳說中那麼正義啊。
分神期的魔修就在眼前,他卻是完全沒有除去的想法,莫非對方也覺得打不過,乾脆就不出手,以求保全自己的名聲?
嗬,什麼正道之光,什麼真君子,其實就是一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罷了,虧得他還將人敬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