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白手中話筒裡傳來肯定的答複。
他眼神狂跳,下意識問了一句:“這傷人的女同誌,是不是叫……胡藕花?”
等他掛上電話後,整個人有點飄,有點暈。
陸哥的軍刀呀。
怎麼可能?
難不成是胡藕花偷的?
畢竟,陸越棠的小氣,在軍區大院出了名的。
那把被陸哥從京市帶來寧城的特製軍刀,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好,身為陸哥的好兄弟,出生入死的戰友,求了多少遍,陸哥都沒鬆口。
要說是送,打死他都不信。
他決定抽個空走一趟。
寧城看守所。
胡藕花腳上掛著鐐銬,鎖在單獨的囚室裡,已經被提審了三次,最後一次還逼問她軍刀是不是偷的……
她也是被氣笑了。
從被抓進監獄到現在,若不是她手中軍刀被人認出來,隻怕“持械殺人”的罪名就下來了。
連局長都親自過來,坐在她對麵,語重心長道:“胡藕花,你最好老實交代,為什麼隨身攜帶一把殺傷性武器,它是不是你偷的?”
那一刻,胡藕花真的很無力。
她口水快說乾了,嘴皮子磨破,供詞寫了一份又一份,愣是沒人相信她是為了防身才帶軍刀上路。
這個理由過於牽強了。
直到她被單獨關押在小黑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才驟然意識到整件事有個大大的bug。
楊維有暴力傾向這件事兒,一直都極為隱秘,哪怕是楊家人也不一定人人知曉。
她是嫁過去一段時間,楊維才暴露的。
前世被他活活打死,那種致死的恐懼一直壓在她心頭,才會有這種恨不得武裝到腳指頭的強烈想法。
在她是合情合理。
可在旁人眼中,那就是……不可理喻。
怎麼辦?
胡藕花捂住臉,腦海裡奔騰過無數的畫麵,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獨獨沒料到終有一日被抓進來蹲大牢的會是自己。
“胡藕花,你家屬要見你。”
家屬?
王春蘭那群人嘛,一個個上趕著來看她笑話的吧。
她剛想說不見,民警說是胡大全……
不一會兒,她腳上拖著沉重的鐐銬,被兩名獄警看押著,一步步走向那間會客廳。
這種羞辱悲憤的滋味兒,胡藕花這輩子都忘不掉。
一進屋,胡大全就想奔來抱住閨女,被民警拿警棍攔住了。
“坐下,各自坐下,不許接觸。”
胡大全滿臉焦急,心慌意亂地在自己的位置落座,緊緊盯著閨女道:“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會這麼嚴重,你有沒有殺人?”
他四處奔走,到處求人,花光最後一分錢,還向單位預支了一筆錢,隻想著能打點打點,讓閨女好過些。
“爸……”
前世,胡藕花沒感受過父愛,一直以為胡大全根本不在乎兩個女兒,直到今生今世,她第一次體會到老父親的疼惜。
一時間情難自抑,胡藕花痛哭流涕。
“花花,花花,彆哭彆哭啊,一定會沒事兒的,在爸心裡,你一直都是個乖孩子,好孩子,嗚嗚嗚,是爸沒用,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苦……”
胡大全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