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婧笙被拖到院子裡時,胡大全剛好下班回家,見到鬨翻的一對姐妹,忙上去勸架。
“怎麼了,怎麼了?”胡大全,“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
一向乖巧聽話的胡藕花,狠狠發了一通脾氣,抓了胡婧笙的臉,撕了她的頭發,衣服都被撕爛了。
跋扈的胡婧笙,被打得嗷嗷叫。
小小筒子樓,哪有什麼秘密。
兩姐妹一吵吵,隔壁左右統統出來勸和,但都架不住一心抽人的胡藕花。
直到胡大全回家。
胡婧笙披頭散發地躲在胡大全身後,胡藕花一巴掌打去,狠狠打在老爸的臉上,頓時讓她冷靜了下來。
胡大全捂住臉,但沒有立馬責備女兒。
他一改往日和事佬的姿態,把小女兒拉出來,嗬斥道:“說清楚,你到底又對你姐姐做了什麼?”
胡婧笙還想頂嘴。
“你不老實交代,就給我滾出這個家,橫豎你已經滿18了,也該獨立出去生活。”胡大全板著臉怒道。
胡婧笙彆過來去,不說話了。
“嗚嗚嗚——”
這回哭的再不是胡婧笙,而是胡藕花。
她從屋裡拿出被砸壞的收錄機,眼淚婆娑道:“爸,我要跟她斷絕關係,從今往後再沒她這個妹妹。”
以前不管胡婧笙怎麼胡鬨,怎麼陷害她,念在血脈親情的份上,顧全胡大全的顏麵,她一讓再讓。
但當她逼問出收錄機的下落,看見被抽空的磁帶盤,滿地零碎的零件,壓在胡藕花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她再也不忍了。
再也不讓了。
從今往後,她沒有這個妹妹!
胡大全從沒見過收錄機,但一看就是洋玩意兒,貴得沒眼睛那種,雖然不知道是哪位貴人送的,或者借的,就這人情要還都還不動。
胡大全滿眼心痛。
他當著家屬院一眾同事的麵,拍了拍胡藕花的肩膀,心累道:“斷了吧,你寫一份斷親書,斷絕與胡婧笙的姐妹關係,我明天拿去登報!”
“爸……”
胡婧笙沒想到親爸都不幫自己了。
雖然她很討厭胡藕花這個姐姐,但畢竟是寧城狀元,出門還是可以借一點她的光,一旦斷絕關係,往後隻會被人指指點點。
胡藕花馬不停蹄回屋,寫了一份斷親書,交給了胡大全。
胡大全簽字按手印。
他痛心疾首道:“花花,是爸沒用,幫不了你,但是你放心,這洋貨多少錢,你告訴爸,爸說什麼也要替你還錢。”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了掏,全是一堆毛票。
胡藕花紅著眼眶搖頭。
她由衷道:“爸,不用了,這是彆人送我的,這份人情我會親自去還的,隻是明天我會提前去京市,找個地方做做工,掙點錢。”
胡大全第一次覺得自己窩囊透頂。
丫頭處處給他爭光。
他處處拖累她,一時間,又心酸又難過道:“好,爸這輩子就這樣了,沒什麼用,以後你的前途隻能靠你自己去掙,不要回寧城了,這裡沒什麼好待的,想起爸,就寫封信回來。”
“我會的。”
整個寧城,她唯一牽掛的就是胡大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