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慧不明所以。
但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胡藕花穿著一身破爛的病號服,站在她麵前時,她張著嘴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不是說早有民眾堵在常家的家屬院外頭嗎?
不應該呀。
胡藕花冷笑:“怎麼,很意外嗎?”
報社刊登了她的姓名,又沒貼出她的登記照。
她又不是大明星。
臉花點,頭發散亂點,衣服破點,她不就從一群大媽大嬸身邊,大大方方走出大門了嗎……
“你想乾什麼?”趙明慧緊張道,“曝光你的是楊嬌嬌和報社,跟我們可沒有任何關係,我全程沒點你的名。”
胡藕花抹了灰的臉,眼睛特彆亮。
她盯死趙明慧:“你沒看見報紙上全程沒點破楊嬌嬌的身份?報社也在明哲保身,又不想錯過這波熱度,讓報紙大賣。”
“那,那又怎樣?”
“那就是,隻要我捅破楊嬌嬌哥哥楊維犯了流氓罪,公然掀女同誌的衣服,你覺得像這樣的人,他妹妹說的話可靠嗎?”胡藕花揶揄道。
趙明慧求之不得呢。
這樣一來,楊嬌嬌的名聲敗壞了,陸家還會要這樣的兒媳婦嗎?
到時候連她都有機會。
“這幾天你應該沒少找楊嬌嬌,陸家那麼喜歡楊嬌嬌,連她哥哥犯下大罪,都寧願保她,你難道不清楚她在陸家人心中的地位?”
胡藕花眼角瞥見一抹皮鞋的黑,語氣更篤定了。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趙明慧有點慌。
是啊。
以楊嬌嬌這樣愚蠢,醜陋甚至粗俗不堪的人,顧宛如一直待她比親閨女還好,看得誰不羨慕。
她一直以為是陸越棠單方麵的喜歡……難道另有隱情?
“嗬嗬,楊嬌嬌自然是有把柄在手的,她出事,陸家會大力保她,可報社不清楚,大眾不清楚,連你這個好姐妹竟然敢也瞧不起她。”
“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說完,胡藕花就一副壯士斷腕的姿態,朝大門口走去。
“等等——”
台長喊住了她。
趙明慧慌亂地喊:台長。
“蠢貨!”
王台長恨不得一耳光扇過去。
他連忙出聲阻止胡藕花:“這位胡同誌,有話好好說,彆衝動,千萬彆衝動。”
這時,胡藕花轉過身來。
她攏了攏耳鬢的黑發,掃向身前的王台長,幽幽道:“這位應該是台裡的領導吧,我有兩個要求,第一,追查爆我黑料的真凶。第二,我要電台在八點檔公開向我道歉。”
“胡藕花,你以為你誰啊,用什麼態度跟我們台長說話!”
趙明慧怒不可遏。
但被胡藕花徹底忽視了。
“台長,當時這位趙明慧同誌爆料中漏洞百出,很明顯與報紙刊登的內容不同,也就是說向她傳達故事的另有其人。”
當然,胡藕花也說得很清楚。
這種道聽途說的流言蜚語,電台竟然挑唆民意,製造社會混亂,給京市的治安帶來很多的隱患。
大不了,她選擇報警,並將誹謗她的播音員趙明慧告上法院。
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句句占理,直到此刻,長期混在官場的台長才敏銳地抓住整件事的要害,頓時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