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來不及。
她招呼一聲就想走,湯有成見狀抬手拉了她一把,鳳心瑤一怔腳步頓住,那人又匆匆將手收了回去,而後無措的抬起,擺手道:
“對不住,你找我爹做什麼?同我說,我看看能否幫上忙。”
鳳心瑤琢磨也是那個理兒,若是家裡有酒這小哥也能知道,她一說果然湯有成便應下,快步進屋捧出來個醬色小壇子。
“我爹新買的,你先拿回去用。”
湯有成音色和緩,唇角掛著淡淡笑容,隻是耳朵還是那樣紅。
鳳心瑤點頭:“多謝有成哥,我這邊著急,回頭來給裡正送銀子。”
說完,鳳心瑤也不敢耽擱,轉身就走,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啐”。
她轉頭就看見李桂芝頂著一張腫臉惡狠狠的看著她:“到處勾引男人的賤人,這是又看上裡正父子兩個了?”
鳳心瑤聞言眸色漸冷,正想罵就見李桂芝的男人宋二強從屋裡出來,扯過李桂芝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你個小娼婦,怎麼?看見沈燁的女人也能睹物思人?”
鳳心瑤沒心情看李桂芝兩口子狗咬狗,端著酒壇子快速趕回小院。
她將酒倒出來給沈燁消毒,隨後將繡花針燒紅,熟練給沈燁縫合傷口。
腹部處理好,她接著處理大腿上的箭傷。
那個傷口是目測不出來的深度,可見受傷的那一刻男人還在戰鬥,沒有時間拔箭就直接將箭身砍斷,彼時還有半截箭身和整個箭頭藏在沈燁的大腿之中。
鳳心瑤見此有些好奇,男人當兵十幾年,又可以在軍營裡麵娶妻生子,應該混到了不錯的官職,卻怎會受如此重傷?
哪怕是戰鬥中受傷,為何不回軍營複命,而是跑回村裡?
鳳心瑤琢磨著,忽然心下一驚,這男人不會是逃兵了吧,可那樣滿口大道理的男人又不像是能做逃兵的人。
想不通,她便緊著救人要緊,斂眉間卻注意到了男人無名指上的薄繭。
她下意識將男人的大手抬起來,果然男人虎口,掌心,指尖都有薄繭。
這非常符合用慣了刀箭人的手,可不管是刀還是箭,都很難在無名指指腹留下薄繭,除非男人自幼開蒙寫字。
可沈家老大彆說開蒙了,參軍的時候還大字不識呢。
鳳心瑤不由覺得男人身份透著一絲可疑,但想他不管多可疑,總歸是孩子們的爹,便也先放下猜測,先給男人療傷。
她將一塊布塞進男人口中,將匕首燒紅朝男人腿上的傷口而去。
第一要務就是將殘留的箭身箭頭從身體裡剜出來,疼痛是一方麵,還要祈禱這個箭沒有傷及骨頭。
不然即便是她在,在這醫療不發達的時代,他今後也隻能跛腳了。
鳳心瑤屏住呼吸,小刀刺入男人腿根的瞬間,便發出一聲悶哼,男人倏地睜開眼,看著她的眸光裡帶著些許凶狠。
鳳心瑤緊張,男人不會再次撂倒她,審問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