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天應該是亮的,也許是清晨。
窗戶半開,被綿白蕾絲簾布掩住,透亮的光隻能穿進來一點,不至於太暗,但也不會過於刺眼。
窗外有影子在動,枝葉搖晃,鳥鳴悅耳。微風吹進來,窗簾輕輕晃動,滿室裡淡淡的花香浮動。
我的鼻子動了動,雅致的清香,似乎是百合花。
好香。
有人坐在我的床前,給我掖了掖被子,然後拿起一份報紙,溫聲念道:
“今日早晨,警視廳驚現老人報警,稱家中被歹徒闖入,搶走自己多年珍藏的寶物。出警後,警察到臥室查看,發現歹徒是一隻碩大的老鼠,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原來是偷吃了一壇醃了十多年的白菜.......”
溫潤中帶著磁性的聲音正經地讀著這樣的新聞,帶著莫名的喜感。
不是,他讀這些乾什麼?
他頓了頓,翻了一頁,又讀道:
“女子因家中燉的牛肉被鄰居狗偷吃,為了報複竟徒手爬隔壁窗戶,試圖偷吃狗糧,逃跑時被狗發現,驚嚇過度從窗邊跌落,摔斷一條腿........”
這算什麼?女人與狗的恩怨情仇?
“........”聲音停了幾秒,又翻了兩頁。
“男子醉酒後與路旁的電線杆子打架,稱對方挑釁先動的手,自己隻不過是正當防衛.......”
我忍無可忍地睜開了眼睛。
“你是想把我笑死嗎?”我看著夏油傑,張口問道。
“你醒了?”
夏油傑馬上站起來。他湊到我跟前,先是掰開我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下。
隨後他又旁邊的椅子上拿出一個抱枕墊在我的背後:“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肚子餓不餓,我去煮點麵條給你吃?不過麵條相對來說不好消化.......”
他什麼時候話變得那麼多了?
簡直和我那個時候念地藏經有的一拚。
我勉強順著他的力道坐起來,渾身乏力,感覺哪哪都提不起勁來:“你念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聽的我難受死了,想笑都沒力氣笑。
“你真的不吃點什麼嗎?”他又問了一遍。
我搖了搖頭,現在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啊。
見我一直盯著他手裡的報紙,他晃了晃手上的紙張,歎了口氣,無奈道:“悟送過來的奇怪報紙,說是多念念有助於刺激你的神經,可以讓你早點醒過來。”
確實好奇怪啊,不過是五條悟乾的出來的事情,其實他現在就算是穿著我的裙子蹦到麵前跳恰恰舞,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了吧。
不過.......
“刺激神經?”我一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並不是我的臥室,但也不算陌生,是硝子的醫務室。
床頭擺著一個花瓶,裡麵放了一束百合花,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還有清晨的露水滴在上麵,顯然是剛放進去的。
“這是七海送的,他剛剛來過,見你沒醒,又走了。”
夏油傑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外麵的陽光灑了進來,顯然已經不是我出任務的那天了。
“我睡了多久?”
夏油傑把手裡的報紙攤開,標題旁邊清清楚楚地寫著日期:2017年12月30日。
距離我和七海前往吉祥寺太陽街出任務,居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
“我居然睡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