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的背後,是一個獨立的房間。
正對著門的兩米大床上,刻著一朵精雕細琢出來的,盛放著的百合花。
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在一塊,放在靠牆的位置。
項鏈和掛飾完整地歸置在床頭櫃,最顯眼的是一枚從中間斷裂開來的,鑲嵌著金屬方塊的黑色choker。
半攏的項圈裡靜靜地放著一枚帶著擦痕的紅色櫻桃發夾。
不可能.........
衣櫃的門是閉合的,隻露出細細的一條縫隙。
六眼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裡麵的衣服,一件,兩件,三件........裙子,襯衫,西裝外套......
是那個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從銀座打包回來,塞給“夏油潔”的。
不可能.........
地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裡麵有一些現金,零食和飲用水。
桌上的青白瓷花瓶上,放著一束鮮豔的藍色玫瑰,層層疊疊的花瓣舒展綻放,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不可能......
這裡,不可能是我來過的世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這裡怎麼可能.......怎麼可以是我曾經待過的地方。
大概這是一個誤會。
那束藍色的玫瑰,我可沒有放進去過。
是很陌生的東西,從來都沒有見過。
對.......沒錯,這束玫瑰花不是我的,這個房間也不是我的。
大概.......大概是曾經的某個教師,也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朋友,又或者比他們大幾屆,是和夜蛾同個歲數的吧。
是那個人的房間,隻不過剛好和我有著相同的室內布置而已。
看那個......那個櫻桃發夾也不是我的,我的早就在戰鬥中不慎遺失了。
真不錯,鈴木百合,你找到兩處不同的地方了。
沒錯,絕對是這樣的。
我又往前踏一步。
沒關係的,不是故地重遊.......你隻不過是觀望一個陌生人過去的寢室罷了。
“五條小姐........”身後的虎杖悠仁喊我。
房間裡的一切,床,櫃子,衣服,choker以及那個放著藍色花束的青白瓷器,在這個瞬間,全部化為齏粉,四散著飄散出來。
我下意識地伸手抓了下——什麼也沒抓到。
塵埃灑滿一地。
僅剩的,是空蕩蕩的三麵牆壁,半開著的窗戶,還有站在原地的我。
說不出一句話來。
似乎已經麻木了。
在意識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在自發地瘋狂奔跑起來了。
休息室.......休息室貌似是在東邊的方向。
我走對路了嗎?
以前為什麼沒想過到這裡來看一看。
是幻覺吧,酒精過了三天也沒代謝掉,果然是六眼的負荷過重,五條悟的身體太不中用了吧。
不對......又是一場夢境,這我有過經驗。
一覺醒來,所有的東西都恢複成原狀了。
“五條小姐!”虎杖悠仁,禪院真希和panda在身後喊我的名字,不過,我存著一段距離。
我衝到休息室門口。
鐵鎖緊緊扣著,門板上落下厚厚的一層灰,估摸著有好多年,沒有人光顧過了。
我身體戰栗起來,心臟急速地運轉著,能聽見劇烈的,狂亂的,橫衝直撞的砰砰聲。
簡直是要震碎耳膜一般。
我輕輕碰鎖,門開了。
紅色沙發椅,高腳置物架。
噴水小藍鯨馬克杯,白色保溫杯,山地玫瑰。
皮製沙發,圓形吊燈,灰色方格毯,粉草莓抱枕,木製躺椅......
沙發的背後掛著一幅被精心裝裱起來的人物合照圖。
是花了很多心思,找到的所有人全身照,才拚湊起來的一張合照。
執教的夜蛾校長和伏黑甚爾,一年級的七海和灰原,二年級的五條悟,夏油傑和硝子,三年級的冥冥和歌姬,年幼的伏黑惠和津美紀。
是我親手畫上去的.......是我親手畫上去的.......但是怎麼可能呢?
這又是誰搞出來的?還有誰能和我畫的一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