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發現自己睡了很久。
洗漱完畢後,她從高專醫務室隔壁的房間走出來,對著走廊外伸了個懶腰。
遠處,有白色的飛鳥繞著屋頂,一圈一圈地徘徊,撲扇著翅膀舞動,就像是在追逐打鬨。
這麼快樂……稍微,看著有點不爽啊。
她從白大褂裡掏出一盒女士煙,點起火,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昨天下午,伊地知又抱著文件跑來一趟。
說是總監部那邊,還在等虎杖悠心的屍檢報告。
大概再然後推遲下去,也是不能的。真是的,人死了又不會複生,到底是在著急催促什麼,難不成還會莫名其妙地坐起來跑掉不成?
不過,雖然是在低溫環境下保存,但再這麼拖延下去,估計也要長毛了吧?明明……也隻是素未相識的陌生人,搞的這麼煩躁乾什麼。
家入硝子自嘲地笑了笑,走到垃圾桶旁碾掉煙頭上的火,輕輕地扔了進去。
她仰頭,一邊整理著頭發,一邊往解剖室的方向走。
隻是,還沒到那邊,她就看見,門是沒有關緊的,好像有人進去過。
腳步不自覺地快起來,她匆匆地走進去,看到台上的白布被掀開,空落落地放在旁邊。
她的心猛地跳一拍。微微睜大眼睛,一鼓作氣地走到窗戶旁拉開簾子,刺眼的光射了進來,將每個痕跡都照的清晰明亮。
臨近手術台的位置,有血液濺落,順著路線,一直從這邊滴到門口。
不像是新鮮的血液落下後凝固成紅褐色,更像是……屍體自己爬起來走出來一般。
她微微睜大眼睛,皺著眉找了一圈,四處都是空空如也——虎杖悠心的屍體不見了。
……誰乾的?
高專裡居然還有這種人麼。
是因為她的術式太特殊了,所以被偷走了?
最近伏黑甚爾好像從京都裡回來啦,總不至於是他拿去賣了吧……
家入硝子走了兩步,抓了抓頭發,思考片刻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五條悟去出差了,現在估計還沒有回來,夏油傑留下來任教著。
她撥下摁鍵,對著話筒說:“傑,我有件事和你說……”
*
我在這家店吃了超級多的東西。
旁邊桌上放著一堆我吃過的餐具盤子,堆起來大概是有十幾個了。
夏油傑說他請客,也就沒有客氣,反倒是五條悟在一邊嘟囔著說:“應該送你去自助餐廳的,說不定還能破紀錄,有一個紀念手辦,我眼饞很久了……”
被我狠狠地剜了眼。
上菜的一直都是同個服務員,每一回的眼睛都瞪的比上回還要大。
估計在他的生平裡,還是頭次見到像我這麼能吃的人類吧。不,感覺已經超出人類的範疇了。
“話說回來。”提起正事,五條悟的臉色變得嚴肅許多,他的手指放在桌上慢慢敲著,像是在思考,“你是說,在少年院碰到的那群人,本來就是衝著你來的?”
“嗯嗯。”我喝了口冰飲,含糊不清地說,“算是我的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