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寧靜的,柔緩的藍色多瑙河裡,流淌著如絲綢般的粼粼波光,風輕輕吹過水麵,泛起波瀾。
他的眼裡有起伏著的情緒,但隻是像飛鳥般地閃過去,一下就不見了。
“悠心。”他站起來,平靜地看著我,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真的非常討厭和我說話,也早就厭煩了,所以才想著.......”
“想著寧可先說謊,也要穩住我,然後再搬出去呢?”
我一怔。
“剛才說過的話,什麼回絕伏黑甚爾,隻是周末回去住一下,還有送我的那塊巧克力,都是讓我不來打攪你的借口吧。”他勾起唇角,淺笑了下,“我真的,有這麼令人厭惡嗎?”
我張了張嘴,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算了。”五條悟往後退一步,說道,“我不會再來騷擾你的。”
說著,他轉身就打算離開。
日光灑在他高挑的身影上,拉長影子,無端映灑出幾分孤獨和落寞。
“等一下!”我懵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跑過去扯住他的手臂,喊道,“你彆自說自話地就跑掉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傷人話了。”
“你剛剛,不就是在撒謊騙我嘛。”五條悟不肯扭過頭來看我,固執地盯著前方,低聲自嘲地說,“說什麼暫時不打算離開高專,也不會去伏黑甚爾那邊住的。”
“不是討厭我的話,為什麼要撒謊呢?”
“......你看出我撒謊了啊。”我眼皮一跳,有些心虛地問。
“嗯。”五條悟安靜地點頭,隨即微微扯動手臂,想要掙脫我的束縛離開。
“我清楚你的想法。”他喟歎著說,“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歡我,大概你也是這樣吧。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了什麼啊!”我急急忙忙地說,“大家不都很喜歡你的嗎?”
“傑,硝子,灰原,夜蛾校長,七海還有虎杖他們,哪個討厭你了!”
我繼續用力地把他往回拉,他又想把手伸回去。
兩個人就這麼拉鋸了十幾秒。
這家夥的力氣太大,一身使不完的牛勁。我不用上兩麵宿儺咒力的話,十個都扯不回他一個。
“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他驟然頓住,背對著我問道:“聽你說什麼?難道不是你剛才,連一句話都不想聽我說的麼?”
說著又要走。
我:“........”
“啊啊,沒錯沒錯,我剛才是撒謊了!”沒有辦法,我隻好無奈地大聲承認,“我是撒謊了,但不是因為厭煩你,也沒有不愛聽你說話!”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有個糾纏了很久的仇人在追殺我。”我語速超快地解釋道,“所以,本來是打算等交流會結束之後,我離開高專去把他解決掉的。”
“等他被我乾掉之後,我就回來了。這也並不算是撒謊吧。”我說,“到底能和討厭你,扯上哪門子的關係啊!”
我也真是奇了怪的,五條悟的腦回路怎麼長的。
我如果討厭他的話,會專門買定做好的假毛,顏色完全一致的藍色美瞳,質量上佳的高專製服和約妝娘試妝嗎?!
完全不可能,我又不是受虐狂。
問問禪院直哉就知道了,那才是我對討厭的人真正的態度嘛!
等等……他真的有這麼脆弱……?
“你說的......是真的?”五條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聽著還是有些低落,懷疑地問道,“不會是在騙我吧。”
“不是,不是在騙你。”我瘋狂搖頭地說,“騙你我就是狗!還是條臭水溝裡的野狗。”
“那......你不討厭我的話,是喜歡我咯?”
“啊對對對對。”我沒過腦地繼續輸出,“超喜歡你,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你。”
“我跟他們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我們宇宙第一好,超級無敵最好,行嗎?!”
“哐當”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器材室的門開了。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站在門口,意味不明地朝這裡看過來,身後還跟著伏黑惠,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
“悠心姐,你........”
他們,全都對我露出了麵麵相覷的錯愕表情。
“好啦。”五條悟眯起眼睛,終於轉過身來,眼中帶著清淺的笑意,嘴角壓製不住地微微勾起,臉上一絲一毫悲傷難受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
“悠心醬。”他說,“既然你最最最喜歡我,那追殺仇人的事情,我也就勉為其難地跟著你一起去吧。”
“不用謝我哦。”
我睜大了眼睛。
剛才.....剛才這家夥轉身的時候,是偷笑吧,根本就是在偷笑吧!
還有剛才說過的亂七八糟的那堆話……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感到難受。
一個被各種挫折磨難輪番上陣,也隻會輕飄飄地說【我可是五條悟欸】的家夥,他怎麼會因為我隨便兩句話,就擺出被傷到的架勢。
剛才這王八蛋使詐,詐我呢!
“五條悟!”我都快氣瘋了,直接變成兩麵宿儺的模式,一道又一道的斬擊朝著他身後砍過去,“讓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社死,你t有種彆跑啊!”
“等等,悠心,那我也沒料到他們會在那個時候過來嘛。”
我瞪大眼睛。
他還委屈上了?!
我算是徹底知道,歌姬為什麼這麼恨他了,我現在也恨得不得了!
“以後要是再相信你的鬼話,我就是狗!”
“可是,可是。”他一邊逃跑,一邊說道,“人家剛才是真的傷心了啦。”
“我傷你個死人大頭鬼!我才傷心呢。”我大聲罵道,“五條悟,你給我去死啊!!!!!”
後續就是我不折不扣,上天入地追了五條悟三個小時,終於把他揪住暴揍了一頓。
然後兩個人在校長室裡檢討為什麼會把後山一片森林,兩棟樓以及操場全都給弄塌了。
我算是明白了,五條悟這男的,不可信!
誰信誰是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