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伏黑甚爾狗血淋頭地罵過一頓。
他走出去後,房間裡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著驚人的安靜。
五條悟兩手交疊在腰腹的位置,仰著頭,卡在鼻梁上的眼鏡搖搖欲墜。
夏油傑食指摁在額角,薄薄的眼皮微合,柔順細長的劉海順著指間滑落。他半抿著唇,沒有說話。
兩人都在進行著不同程度的思考。
伏黑甚爾這個人,心硬,嘴毒,認錢不認人,殺人不眨眼,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卻很能一針見血。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確長久地處於上層的生態位,俯視著乍然闖入視野中的虎杖悠心。
但這種俯視,並不是強者對弱者的傲慢——實際上,她根本就不弱。
而是——
觀察著她,琢磨著她,既信任也不信任她,還在試圖.......抓住她。
很難說清楚這種情緒的來源,他們的舉動很多時候,甚至都不是在主觀上的故意。
悠心也許在其他方麵極其遲鈍,可潛意識裡,卻非常敏感。因此,她總是能適當地躲開試探,回避衝突,逃離這種.......卑劣的掌控欲。
確實卑劣,表現的太明顯了麼.......?
夏油傑自嘲一笑,隨即長長地歎了口氣,手指仍在輕輕摩挲著那瓶香水。
這引來五條悟的注意。
他把眼鏡摘掉,天藍色的瞳孔轉動,無甚波動地問:“傑,你在想什麼?”
“........”夏油傑頓了頓,眯眼微笑起來,“我在反省。”
“你呢?”
“嗯,我也在反省。”
“你和我反省的,是同一件事嗎?”
“大概吧。”
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句話,就這麼輕描淡寫地飄過去。
*
脹相,大概是房間中,最沒有存在感的那個人。
他神情怔愣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眉毛深深皺起,像是在琢磨著什麼事情。
等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對話結束,他才算勉強回過神來。
“歐豆豆有危險!”沒有等兩人和他說上話,他突然猛地站起身,打開門就像無頭蒼蠅似的在走廊中亂竄。
一個一個地打開包廂,無視裡麵被打擾到的陌生人發出驚愕的呼聲和怒視,他自顧自地尋找著,直到——看見粉發少年好端端地站在麵前,麵露不解的神色,他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下來。
“悠仁,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為什麼會有事啊.......?這不是都好好的嘛。”